“他們讓你走,你就走好了。”
陳元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馬暢先是一愣,接著臉上忽然大喜,把陳世忠的手一甩,整個人朝著陳元飛奔過去:“駙馬爺,您可算回來了!”
陳世忠也像是忽然間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激動的呼喚了一聲:“大哥。”
陳元的臉色非常難看,一聲不響的走進來,在椅子上坐下:“把門關上,我問你們,這事情是誰做的?”
馬暢的兒子反手關上房門,馬暢和陳世忠相互看了一眼,最終小聲說道:“是,是我們商量著做的。”
“嗬嗬,好,夠意思。商量著做的?你們有本事繼續玩下去呀?”陳元手一指外麵:“你們玩的過人家麼?光會把事情挑出來算什麼本事?”
陳世忠諾諾說道:“大哥,我知道錯了,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夏竦那家夥現在擺明要整死我們,您看?”
陳元也知道,事情已經這樣了。他進入大宋就感覺形勢不對,所以這一次沒有派快馬送信,而是直接騎著驛站的快馬回來了,兩天兩夜,陳元加在一起隻睡了不到,卻終是慢了一步。
這就像一個人聽說自己家人和外人打架,趕著過去勸阻。可是去的時候發現已經打起來了,那還勸阻什麼?直接抄家夥上就是了。
端起茶壺來猛灌了一口,陳元看看屋子裏麵的三個人:“不要對任何人說我回來的消息,知道了沒有?”
三人一起點頭,馬暢的整張臉像是苦瓜一樣:“駙馬爺,您想個辦法吧,我現在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
陳元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我不是說了麼,他們讓你走,你就走好了。馬上回去就把作坊全部給關了,夥計解散,別人問你為什麼,你就說是司馬光讓你滾出汴京。”
馬暢愣住了,好半天也說不出話來。這裏的市場是他辛辛苦苦幾十年的時間打下來的,現在說走就走,他舍不得!
陳元看看他:“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回來的。對了世忠,晚上我就在你這裏休息,我給你開張名單,你把名單上的人一個一個給我叫來。”
陳世忠現在說話有底氣多了:“是,大哥放心。”
陳元喝了兩口茶水之後站起來用手錘錘自己的屁股:“好了,馬老,你現在把汴京的情況和我說一下,我隻是途聽了一些,並不是太了解。”
馬暢點頭,把最後汴京發生的事情從仁宗要認趙實當孫子開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第二天,汴京傳來再度讓人震撼的消息。在汴京經商多年的馬暢,就是那個賣酒的家夥,忽然間離開了汴京。原因很簡單,是當朝的司馬光硬把他給逼走的。
司馬光本來聽到這個消息的並不是很在意,因為這事情確實是他做的,他做了,就敢承認,不就是逼走一個賣酒的麼,著在他看來算不上是大事。
馬暢是商會裏麵繼陳世美和陳世忠之後的第三號人物,這個人被自己逼走,意味著士大夫集團是很強大的,緊緊幾句話就把商會的重要人物給搞定了。
可是,一些搞定了之後的事情,卻著實讓司馬光十分的意外。
馬暢走了,生意停了,他作坊裏那幾百個夥計卻沒有生活的著落。如果說這些事情司馬光還可以不管的話,那麼汴京所有的酒樓忽然間全部沒有酒了,司馬光頓時就罩不住了!
士大夫們喜歡風流,可是風流的時候沒有酒那豈不是很煞風景?想一下就明白了,拿著一壺老酒,和美女談情,是多麼愜意的事情。可是馬暢一走,和美女談情的時候隻能喝茶水,士大夫們對此很不適應!
還有那些苦力們,他們已經習慣了忙活一天之後搞上幾兩,現在忽然沒有了,一打聽是司馬光幹的好事,這些苦力們頓時破口大罵,用他們的方式很直接地問候司馬光的家人。
整整一天,幾乎汴京所有的大街小巷都在找酒,而司馬光一時間成為一個邪惡的代名詞。連帶著所有姓司馬的人都感覺抬不起頭來。
夏竦麵對這個局麵是一籌莫展,他在發起攻擊的時候是早有籌謀的,在他看來,給那些學子一些厲害看看,畢竟大家都是讀書人,下手要留一點分寸。至於武人,他們現在是皇上的部下,再說這幾年武人確實做了一些事情,警告一下也就算了。
但是對於商會,夏竦沒有那麼客氣,他誠心要殺雞嚇猴,讓陳世美知道,大宋是士大夫的天下,什麼時候也輪不到商人來說話。
淩厲的攻擊過後,夏竦猛然發現現在的商人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商家都是小打小鬧,像馬暢,陳世美沒來之前他不過是供應著幾條街道上的水酒,偶爾和番邦做一些大的交易,就像過了年一樣的開心。
但是現在不一樣,現在汴京五成的水酒都是馬暢提供的,那些藩屬國每個月都和馬暢達成一筆又一筆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