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非常清楚,耶律念陳的事情隻是一個個例,現在的大宋在四周的國家看來就是一番樂土,有些外民族的人選擇在這裏生活,像契丹人,回鶻人,吐蕃人,高麗人,還有東瀛人。甚至遠在萬裏之外的阿三現在都開始來宋朝做生意,他們中間有的隻是過客,也有許多選擇了長久在大宋定居。
大宋因為戰爭的連續勝利,民族情緒異常高漲,這也讓宋人在各個領域都有一種優越感,他們在潛意識中不允許其他民族的人超過自己,特別是在一些他們認為傳統的優勢領域裏麵。
這種情況必須慢慢的改變,因為其他的民族和其他的國家也有優秀的一麵,宋人必須學會接納,學會吸收。大海之所以遼闊,是因為她有容納百川的胸襟。如果宋朝不能容納別人的話,也就無法跨出征服別人的腳步。
皇佑四年三月上旬,文彥博回來了。
夏竦讓他回來第一是為了給自己助拳,第二麼,也是給文彥博一個表現的機會。但是他顯然來遲了,隻是遲了那麼幾天而已,這場看起來無比凶猛的風波已然平息,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老百姓繼續在那些作坊裏麵安穩的做工,商人們繼續賺錢,士大夫則在討論宋朝下一步該怎麼做。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所有人都會把這事情當做沒有發生。相反,這場風波無論是興起還是平息,都給某些人的心理造成了強烈的震撼。
在他們看來,陳世美的權力必須得到限製。是,他現在沒有官職,可是他有權力,陳元上能夠得著仁宗,朝堂上麵的一品大員都為他說話。下能驅使那些販夫走卒。他舉手間就能掀起滔天的風浪,而手一揮又可以讓風浪平息。
這讓那些本來就對陳元很不放心的人心中更是惶恐。
文彥博真的變成了回來述職。他這一趟的主要任務變成了處理阿三們提出的求援的問題。
文彥博的這個樞密使當的還算稱職的吧,他對於朱羅國現在的情況多少有些了解。一眼就看出現在阿三們想狐假虎威,或者說他們想借力打力,借助宋朝的力量來抗衡那個塞爾柱突厥的威脅。
文彥博的態度是反對直接出兵的,因為在他看來,朱羅國和那塞爾柱突厥人的戰場離大宋太遠,直接出兵的難度和風險都太大,給阿三們一些物資援助就算不錯了,隻要不失了承諾就行。
但是陳元卻提出了相反的意見,他要出兵,他提出宋朝應該去打這一仗。
而陳元認為必須出兵的理由也是距離!
阿拉伯離大宋太遠,若是宋朝自己出兵的話,首先勞師遠征不一定能打得贏,其次,一路上的花銷確實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但是現在阿三們開口了,用聯盟的名義出兵就方便許多。無論是回鶻人還是阿三,都有義務為宋朝提供軍事基地,他們都必須承擔起一部分的物資補給。
宋朝可以借助這個名義在回鶻修建一條補給通道,回鶻人不光不能拒絕,他們還必須給予足夠的方便,出一定人力。這條通道的建成可以讓大宋的商人日後更方便一些,同時也能加強宋朝對回鶻的控製。
這個機會千載難逢,失去了這一次,宋朝想控製中東可能需要花費更大的代價。中東現在在所有人的眼裏不過是一片沙漠,在宋朝這個時代,隻要陳元知道那片土地下麵蘊藏的財富。
出兵是為了把手伸到中東,為了打開通往歐洲的窗戶。陳元也不會按照阿三們的意思做的,等到戰爭打贏之後,他會教會那些阿三,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可是朝堂上的那些士大夫卻對跑這麼遠的路去打仗很是不滿,司馬光認為這樣的勞師遠征除了勞民傷財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特別是現在遼國還沒有徹底解決的情況下,大宋不宜再度介入一場可能會失敗的戰爭。
漢人和阿拉伯人的上一次交鋒還要追溯到唐朝,那一次唐朝幾萬大軍覆滅在那片土地上,這個教訓讓許多人對陳元提出再次去那裏打仗的提議不敢讚同。
陳元對此力爭,朝堂上的氣氛有些不太愉快。陳元強硬的態度更是讓司馬光惱怒。在司馬光看來,大宋從開朝到現在,沒有一個奸臣能奸的過陳元的了。
散朝之後仁宗讓陳元單獨去見他,司馬光卻找範純佑喝酒去了,酒是個好東西,可是適當的緩解自己麵對的壓力。範純佑現在的政治觀念和司馬光差不多。兩個人有著很多共同的語言。
“純佑公子,今天早上發生在朝堂的事情你看到了麼?文彥博大人剛剛回來,在關於處理朱羅國的問題上麵還沒有發表意見,那陳世美就迫不及待的要出兵朱羅國!那副神情,就像他是當朝樞密使一般。”
司馬光的語氣很是氣憤。
說來奇怪,範仲淹一力推行了大宋的改革,但是範純佑卻是擁護那些舊條例的人,他覺得像以前那樣的日子不錯,現在當官總有一種莫名的壓力,擔心自己的位置被別人搶去,擔心自己的孩子以後沒有出路。以前多好,大家一團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