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娟沒在人家家裏待多久, 等上完墳晚上就要回城裏。
現在農村已經漸漸有比城裏好的趨勢了,以後這裏還要建工業園, 配套肉眼可見的多了起來。
學校、醫院都會建起來。
老皇還拉著唐小娟在村裏轉了一圈, 指著門口那個水塘子說:“小時候我還經常在裏頭摸螺絲,一個猛子紮下去能抓到一大把,運氣好的話能撈小半盆, 夏天比冬天還好些, 螺絲也算是個葷菜了。”
皇語西有幾分不屑,大哥可真是, 沒什麼好回憶的了, 那螺螄肉有什麼好吃的。
後來搬去了城裏, 一家人住著的房子還沒以前的堂屋大, 也不知道當城裏人有什麼好自豪的。
表嫂決定跟唐小娟形成統一戰線, 她瞥了老皇的兩個妹妹一眼, 湊到唐小娟麵前講體己話:“都羨慕我們拆遷了,但是村裏也有人拆到傾家蕩產的。”
拆遷還能拆到傾家蕩產,這是幹什麼了?
表嫂繼續說:“咱們村, 人口多的分到了萬多塊錢的人都有大把, 也不是人人都有守住財氣的命, 有些人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 在外頭找女人的找女人, 賭博的賭博, 朱明你還記得吧, 以前跟你一個小學的?”
這話衝老皇說的。
老皇還真認真的想了想,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想起朱明是誰,住村口的。
以前朱家很窮, 但他老爹就很會享受, 生產隊那會兒
,隻要有些閑暇功夫,就抽空去河裏釣魚,去山上打野物,那會兒殺四害嘛,幹別的都怕背上個薅社會主義羊毛的帽子,打野麻雀就不會,可麻雀不是一般人能抓到的。
朱明老爸就很擅長抓麻雀,不光是麻雀,田鼠老鼠都能吃,那麼小一隻雀兒,抓到後也沒幾兩肉,經常看見他搞個小鍋子燉上一鍋不知道是啥,顛著一口小酒喝得美滋滋,一杯酒約莫一兩不到,朱老頭能坐在那裏喝一個下午,遇到熟人就聊上幾句,日子過得美滋滋。
像老皇這種年紀,還記得朱明就是因為人家在艱苦環境中,也過出跨越階級的滿足感,朱明也是他們班唯一長得不那麼像豆芽菜的孩子。
老皇問:“朱明怎麼了?”
表嫂這才說:“還能怎麼了,賭博唄,沾了什麼不好,沾了賭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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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小麗很忙。
才過完初一,鄭冬梅上門帶來了一個消息。
“我聽說羊城要舉辦糕點大賽,有人揚言要挑戰鼎記的地位啊,而且還要把店開在你的店門口。”真是挑釁到對門來了。
“無聊,又不多點什麼好處又不多塊肉的,這種事情我不是很感興趣拉。”
鄭冬梅一說起來,一張臉上滿滿都是八卦的味道:“可是我覺得對方是奔著你的鼎記來的,我聽說啊,對方來頭很大,是個港商的養女,她一回來就想注冊鼎記,誰知道被人告知
已經注冊了。”
“這種事你都知道?”
“我一個朋友,在工商局上班,她跟我講的,沒注冊到她還很囂張的問,到底是誰注冊走了,結果一查就查到了你這裏。”
於小麗翻了個白眼,鼎記這麼出名,幾十年前很多人都知道這個老字號,當然現在侵權的意識還沒有那麼強,很多老字號都還沒做工商登記......對了她連商標都注冊了。
對方既然能想到工商注冊,商標的注冊肯定也去辦了。
結果可想而知,肯定沒辦下來,是不是很難過,是不是很意外?
“要不咱們去看看?”於小麗隨手拿起個拐來。
這拐是老唐友情讚助的,並且很友好的跟她說,如果她腳好了也不需要扔,可以給他留著。
自從有了拐,於小麗就實現了行動自由。
萌萌看見媽媽要出門,遠遠的跑過來巴巴的看著她。
於小麗跟她說:“媽媽出去一會兒,待會兒再回來。”
萌萌問:“那會回來吃晚飯嗎?”
媽媽和鄭阿姨帶她出去,肯定吃大餐,可媽媽要是不回來,爸爸會跟她商量,咱們父女兩個隨便吃吃算了。
爸爸說隨便吃吃算了,就真的很隨便。
小孩兒嘛,跟小狗兒一樣,頓頓都想吃好的。
鄭冬梅從車裏麵掏出來一個罐子,一個紅包:“給你的,壓歲錢和巧克力。”
又有壓歲錢收,過年真是太歡樂拉。
萌萌趕緊捧著手給鄭冬梅拜年,抱著裝著巧克力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