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夜,天空細灑下小雨,衝淡了暑夏的悶熱。
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黃少貞坐在梳妝鏡前,梳理秀發,為上床就寢做準備。大齒梳子一下下爬過發絲,按摩緊繃了一天的頭皮。白日裏她習慣將長及背中央的黑發綰在頭上,也隻有在入睡前的短短片刻才會披垂下來。剛出浴後她的臉頰紅潤欲滴,明眸也因為疲累而顯得迷蒙。
室內的燈光幽暗,僅剩下梳妝台上的小夜燈仍然亮著。
透過鏡麵反射,她瞄見身後的男人。
石藤靖和推開相連的門,偉岸的身軀倚在木框上,幾乎填滿了整個門口。
她停下撩發的動作,投去一個問號的眼神。
"這幺晚了,還不睡?"夜的靜讓她下意識的放柔聲音。
他欠了欠身,邁開懶洋洋的步伐接近她,黑發沾著沐後的淡淡濕氣。
她從鏡中迎上他異常明亮的眼眸,心跳悄悄亂了節拍……忽然覺得自己僅著浴衣的模樣太脆弱,也太曖昧。
他接過梳子,接替整理青絲的工作,溫柔的巧勁讓她不禁合上眼瞼,嬌慵的接受?他的服務.
"身體舒服一些了嗎?"低啞的聲音和夜暮混成同一色調。
"嗯。"她合著眼輕哼,像隻心滿意足的貓咪。"剛剛是餐廳裏的氣味太油膩,才會有些反胃,回來洗個澡之後就舒服多了。"
"披薩店多半會有濃重的起士味道。"他柔聲責備,"你一開始感到不舒服,就該直接說。竟然還傻傻地撐到十點半,難怪吐得這幺厲害。"
她知道自己在浴室的幹嘔聲一定被他聽見了。
"可是小哲吃得這幺開心,我不忍心掃他的興致。"她吐吐舌尖。"幸好沒有當著他的麵反胃,否則他以後一定想到披薩就惡心。"
他沒有回答,深如海底的黑眼迎上她的靈眸。兩雙眼神陷入膠著。
"雅子已經把白天的事轉述給我聽。"他的手指遊走上雪嫩嫩的肩項,品味她如絲如緞的觸感。"你為小哲費了這許多心思,我和母親應該感到慚愧。"
空氣中洋溢著異樣的親密意緒。
一陣細微的顫抖爬上她肌膚,失了節奏的心跳在胸腔內狂跳得更厲害。
"我很喜歡小哲,為他僅做一點小事不算什幺。"她率先移開視線,試圖破解纏綿難解的迷咒。
輕如雨點的吻飄落在香肩、後頸,她輕輕一震,眼眸又對上鏡中的深深凝視。
他眼中透出來的訊息讓她心慌意亂,她曾經見過他流露出相同的眼神,那種勾誘,那種試探,那種關於夜晚的承諾……
發梳掉落到地上,一雙大手滑上她的小腹,指端掃過酥胸的下緣。飽滿的雪丘突然沉甸甸的……
她輕顫一下。
"好嗎?"他無聲的問,眼神閃動著隱隱約約的期盼。
赧紅的雲霞跳上她臉頰。
她明白,隻要一個輕輕的搖頭,他就會很有風度的撤退。在情欲方麵,他深知兩相情願的必要,決計不會使強硬來。而且她正懷有身孕,他也無法確定她的狀況能否接受他。
遊動的手指緩緩上移,罩住一隻雪峰。
"嗯……"她輕抽了一口氣,水光迷蒙的眸心對上他的眼,見瞳孔中央那跳動的火焰,一切矜持終於蒸發怠盡。
她羞澀的閉上眼睫,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一聲低吼伴隨著驟來的天旋地轉,等她再張開眼時,嬌軀已經倒臥在床鋪上。
他並沒有急吼吼地壓上來,反而坐在她身旁,先滿足自己看她的渴望。
"我變醜了……"她含羞帶怯的環住胸口。
"你美極了。"他溫柔的拉開她的手,默默在心裏比較懷孕前與懷孕後的改變。
之前的她擁有未婚女子的體態,膚觸如少女一般緊繃有彈性。而現在,她漸漸為腹內的小生命做了調整,體態更圓潤豐美,肌膚也更柔軟溫滑;從前緊致有彈性的酥胸,現在則變得柔軟而沉甸,散發淡淡的幽香;俏美的臀則變得更渾圓,仍然和以前一樣誘人。
他低下頭,含住一顆玫瑰紅的蕊尖,柔美的花蕊迅速變成漂亮的赭紅色,感官刺激顯然也比受孕前更敏銳。
而這一切都是他帶來的轉變。
他讓她受孕!骨血在她腹內凝結,即將形成一個小生命!男性的滿足感從心底狂湧上來。
他回到她的小口,咬吮形狀優美的紅唇,兩人的津涎相交纏。曼妙的幽香不斷從她體膚間飄進他鼻腔,遠勝過全世界最強勁的春藥。
浴袍已經完全敞開,凹凸有致的丘壑比全然赤裸更勾引人。粉蕊似的峰尖映著雪白玉膚,恰似白花叢中開了兩朵紅梅。好的雙頰嫣紅,眸間淨是醉人的眼波。
他可以看著她千百年也不煩厭。
視線下移,來到她微微豉起的小腹,這裏就是包護著石藤家子嗣的聖地。他帶虔誠營救敬的心,輕輕印下一個吻。
焦點移到女性最隱密的美麗地帶,浴袍下擺正好遮住目的地。他的眸色加深,大手打算拂開惱人的障礙物。
羞澀的輕噫忽然響起。"不要……"
她不依的拉緊衣擺,不讓他饕饜最後一個禁地。
一聲低沉雄厚的笑聲蕩漾開來,猶如一張安全的柔網,罩住她所有的昏亂羞窘,將她帶回安全的情帳裏。
纖指終於鬆開了緊箝,任他一覽無遺的看盡自己。
他吻遍每一寸曝露出來的肌膚,再次無法置信這幺美麗的身體曾經屬於自己。
陽剛又熾熱的亢奮向大腦發出催促,他再也無法等待下去,緩緩分開她雪白的雙腿,將自己安置在其間。
"啊……"她咬著下唇,背部陷入床褥裏,試著降低他推逼而來的壓力。
他是一個壯碩的男人,兩人的體型終究有差距。
狂烈的欲求漲紅了他的臉,他必須鼓起全副意誌力,才能製止自己輕舉妄動。
"還可以嗎?"
等待良久,終於換來她臊紅的首肯。"嗯。"
這聲輕喃瓦解了所有克製力,他低吼一聲,終於向體內奔騰的需索屈服……
"你中了什幺邪?"
早上十點,石藤靖和準時踏入歐亞科技大樓,往自己的辦公室前進。經過秘書的辦公桌時,他的專任秘書終於忍無可忍了。
"你說什幺?"他停頓下腳步,一路輕響的口哨聲也嗄然遏止。
"我在說你的口哨!"女秘書粗魯直率的指明。"別告訴我你沒發現自己正在吹口哨。"放眼全公司,大概也隻有她敢用這種語氣對老板說話。
小林香織有著老式秘書的外觀,五十出頭,一絲不苟的發髻,整齊素雅的套裝,一副老處女眼鏡。遠在老先生剛創立"歐亞科技"時,她便在公司服務,連現任大頭目的年資也排在她身後。
"你又不是沒聽過我吹口哨,這也好大驚小怪。"他蹙起濃濃的劍眉。
但是這副不悅的神色隻嚇得住尋常主管,對付小林香織一點用處也沒有。在她的眼中,他永遠是那個剛進公司的"董事長兒子",處事生嫩、笨手笨腳,也永遠需要她跟在後頭拉拔和照顧。
"全世界的人都聽過你吹口哨,但是從來沒聽過你'快樂的'吹口哨。"小林香織端出惡婆娘的臉孔。"你從何時起連心情好的時候也愛吹口哨?不,別回答我,我知道答案!你吹起'愉快的'口哨已經整整兩個月了。"
"連我吹口哨都要管?你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他惡狠狠地凶回去。
"我能不管嗎?"小林香織的氣焰比他更囂烈。"你又不是不曉得,以前你隻在心情欠佳、準備找人開刀的時候才吹口哨!這會兒可好,天天口哨吹個不停,嚇得各部門主管心驚膽戰,每天提著腦袋等候傳召。你曉不曉得我每天光應付那些打探消息的內線電話,就增加多少工作量?"
石藤靖和啼笑皆非。
實在有夠冤枉的!昨天他陪貞去做年檢,醫生照超音波時,掃到他們的寶寶帶了一根把。他連高興自己即將有個兒子也不行嗎?
"那是他們無聊!你提這些小事來煩我做什幺?"他低吼出不平的抱怨。
"問你啊!"小林香織比他更惡形惡狀。"我開始懷疑公司謠傳了大半年的竊竊私語是真的了!"
總算進入主題了,這才是小林想探問的內幕!石藤靖和明白得很,在她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前,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
"公司又謠傳了哪些謠言耳語?"他很無奈的配合下去。
"大家都說你帶了一個懷孕的中國女人回家候產,是真的嗎?"小林香織怒瞪他。"如果你連這幺重要的事情都瞞著我,我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