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聞道山上打柴下來的李玄逸一進宗族,便感覺到所有人都是用一種異樣的神情看著自己,還有人不時的對著自己指指點點。
李玄逸心中納悶,卻並未在意,此刻的他,隻想趕緊把今日遭遇趕緊與父親分享,腳下的步伐不由的快了幾分。
“這個李玄逸真可憐啊,自己不爭氣也連累的自己父親受辱”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世道強者為尊,縱是宗族內又還剩下幾分親情呢,哎!”
耳邊傳來的議論聲,讓一臉淡漠的李玄逸臉色大變,聽他們所言,父親似乎是出了什麼意外。
李玄逸臉色發青,將背上的幹柴拋在地上,急忙朝住處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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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急匆匆跑回來的李玄逸一把推開半閉的房門,大喊道。
木塌上,李倉臉色發黑的半坐著,口中鮮血止不住的湧出,頭上冷汗津津,模樣甚是痛苦。
“逸兒。。咳。。咳。。”聽到李玄逸的喊聲,李倉臉上強自露出一絲笑容,這一笑卻是牽動了體內傷勢,又是幾口鮮血自口中咳出。
眼前李倉的情況讓李玄逸臉色巨變,急忙上前,一把攙住父親的手臂,急聲道:“爹,這是怎麼回事?誰把您害成這樣?!”
“爹沒事,還死不了,爹答應過你娘,要好好保護你,又怎麼會丟下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李倉慘然一笑,並未回答李玄逸的問題,目光躲閃著李玄逸那雙漸漸紅了的眼睛。
“爹!告訴我,是誰!”此刻的李玄逸隻感覺腦海一熱,嘶聲問道。
“咳。。”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李倉原本蒼白的臉上竟然是再度泛起紅潤,眼中漸漸恢複了神采。
“小子,這是回光返照之相,隻怕你爹他。”
此刻,懷中的古玉光芒一閃,帝天的聲音響起在李玄逸的腦中。
回光返照?!
李玄逸眼中血紅褪去,整個人都呆呆的愣住住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與父親不過分別半日時間,此刻竟是要與父親天人永隔?
“前輩,求你救救我爹。”想到帝天的神秘,李玄逸心中湧起了希望,急忙在心底道。
“哎!若是我修為還在,自然可以為你爹強行逆天改命,可如今。”帝天長歎一聲,語氣有些沉重道。
腦中響起帝天所言,李玄逸的情緒徹底崩潰了,鼻涕眼淚順著臉頰便是流了下來。
“逸兒,你不要難過,爹對不起你。”此刻的李倉,顯然較之前平靜了不少,摸著李玄逸的頭輕輕道。
“是你娘想我了,我也很多年沒有見你娘了,爹不想丟下你一個人,可是爹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天的到來。”李倉此刻目光迷離,似是在追憶著什麼,嘴角揚起了一道淺淺笑容。
“爹!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我發誓,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李玄逸此刻麵目猙獰,狀若癲狂。
“逸兒。記住,不要。。為我報。。仇,離。。開。。李。”
一切發生在短短數息之間,李倉臉上血色刹那散去,生機仿佛被迅速的抽去,用盡了最後一口氣,還是沒能將一句話說的完整。
李玄逸望著父親看向自己最後的一眼,眼中盡是擔心與愧疚,他就這麼走了,走的很平靜,臉上仿佛還帶著絲絲解脫。
李玄逸跪在地上,眼中的淚仿佛也流幹了,目光空洞無神。
他的天,已經坍塌了。
夜幕降臨了,房間內陷入了讓人窒息的黑暗之中,李玄逸就這麼跪著,一動不動。。連腦海中傳出了帝天的一聲歎息,他也充耳不聞。
漫長的一夜過去了
清晨的第一抹曙光透過門縫照射進了小屋,李氏宗族也一如既往的開始了正常的運作,關於李倉的逝去,仿佛一顆小石子扔進了大海之中,沒有激起絲毫的浪花。
跪了一夜的李玄逸,動了,顫抖著雙手抱起了榻上早已經冰涼僵硬的父親,緩緩的站起身來,朝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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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道山,山巔。
李玄逸此刻坐在山巔的巨石之上,空洞的雙眼望著天空的雲彩,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
“前輩,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命犯孤煞。”李玄逸突然開口,聲音迷茫仿若夢囈。
“玄黃聖體本就如此,即為造化,亦為劫難。”良久,腦海中傳出了帝天略顯疲憊的聲音。
“造化?哈哈哈。。”無力的長笑幾聲,李玄逸眼中濕潤了。
“小子,你父親慘死,並不是因為你身具玄黃聖體,而是被人生生震斷了氣脈,你身為人子,難道就打算這樣一蹶不振下去,難道你就甘願背負廢物之名苟活一世?!”
腦海中帝天的話,仿佛一道道巨雷震響在李玄逸的心頭,迷茫頹廢的李玄逸仿佛在睡夢中被驚醒,身子一顫,眼中漸漸恢複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