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好兄弟,飛塵霧繞,一個令人百感交集的男人。下麵我寫的故事或許會引起他的不適,但都是肺腑之言。飛塵霧繞,要是你讀到什麼地方感到不爽,一定要海涵呀!
2011年3月底,這位仁兄年滿35周歲,就在這一年,他終於以微弱優勢力壓總成績第二名的考生,如願考上公務員,到了另一個鄉政府擔任計生助理。而公務員考試的年齡上限正是35周歲,他算是趕上了自己的公考末班車。
這位兄弟2001年6月從廣西大學機械工程學院畢業,隨即進入柳州發動機廠工作,主業為機械設計。按說,這樣的職位也算個白領,無奈廠子效益越來越差,他本人的收入也從一開始的400多逐月下滑,他也越來越鬱悶。
當時我在家待業,到處找工作,期間參加了幾次大學畢業生招聘會。我知道飛塵霧繞在工廠裏混得不如意,每次參加招聘會我都會邀他同去,他都欣然應允。記得他把簡曆投向過河池化工集團、德勝鋁業集團、博慶食品公司,但都無一例外地沒有了下文。
好在後來有了大學生村官招錄考試,我再次邀他回來應考。接到我的邀請,他毫不猶豫地辭去工廠的工作,費了一番周折把人事關係和戶口遷回原籍,趕在最後的時間報上了名。
從報名到錄用中間還有一大段時間,他也成了和我一樣的待業青年。
待業的那段時間,我每天無所事事,他卻一刻也沒閑著。先是跟朋友學會了駕駛摩托車,然後找關係買了一本《機動車駕駛證》E證,最後用啃老的錢和借的錢買了一部4300元的兩輪男式摩托車,這筆錢放在當時,他就是在工廠裏幹一年也賺不到。接下來花了一千多元買了一部三星翻蓋手機,這筆錢幾乎花掉他在工廠裏半年的工資。還沒完呢,接著,他又花了三千多元買了一部組裝電腦,還花480元交了鐵通公司一年的寬帶費,工廠裏工作一年的收入又沒了。那段時間,他摩托開著,手機拿著,電腦玩著,非常愜意,妥妥一個小康人士,那時候在我們當地,有這消費水平的人還很少見,就連我這樣一個出身幹部家庭的青年都不該如此大手大腳,更別說這種人還是一個待業青年,能做到提前消費,他別說多愜意了!
後來進入大學生村官隊伍,月工資達到600多,我們這些人的手頭算是寬鬆了一些。那個時候,飛塵霧繞的個人消費作風雖不能說是大手大腳,卻也算是一如既往地慷慨。反觀我,也還是一如既往地“摳摳搜搜”,我的月收入和他差不多,但一兩年下來,我的存折裏居然有了一萬多的積蓄。
其實,並不是我沒有消費欲,而是另有原因。一是我財富觀很淡,對錢這種東西沒什麼概念,感覺當前的生活已經很好很愜意,沒必要去追求什麼高消費。二是那些年我一心備考,就連終身大事都沒功夫去考慮,更別說什麼用錢和花錢了。
那些年,我和飛塵霧繞在公務員考試上麵都屬於屢試不第的行列,所不同的是,我對公務員考試有著深深的危機感,生怕過了年齡上限仍上不了岸,於是拿法考來為自己保底。決定參加司法考試之前,我一如以往一樣邀請他一同赴考。然而在了解了“天下第一考”的殘酷後,他第一次婉拒了我的好意。
其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長我兩歲半,奔三的年紀裏,他對解決個人問題有著深深的危機感,他認為這才是自己亟待處理的。
不是他沒有機會,作為體製內的工作人員,平時工作中他就能經常接觸到和自己門當戶對的女性,加上親戚朋友介紹的女性,在旁人看來他總能從中找到一個最合適的牽手。然而,令人大跌眼鏡的是,他最後娶了一位年幼時便認識卻接觸不多的女性,而且這女的和他出身不同、文化水平不同、身份差別極大。隨即,他們在五年內先後生下了兩個女兒。
不得不說,2011年以前,在生活上,我這位好兄弟是走在我前麵的,這不是因為收入水平有差異,而是因為觀念的不同。他是個隨遇而安的人,有什麼樣的條件就過什麼樣的生活,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買的買,有緣則婚,早生貴子。所以,當我還沒有一些高檔生活用品的時候,他已經擁有了這些東西,當我在埋頭苦讀的時候,他卻早已身為人父。而我,對生活同樣有著美好的憧憬,隻是有不同的想法,一定要把美好生活的基礎打牢才能毫無後顧之憂地去實現。
我不能說這兩種觀念孰對孰錯,但飛塵霧繞在生活上的激進的確給自己帶來了一定的麻煩。由於超前消費,他經常入不敷出,有時甚至需要靠借錢解決。他三十歲那年,邀請我們一眾兄弟到KTV慶祝,結賬的時候發現錢沒帶夠,無奈,他隻得將自己的一塊名貴腕表押下,第二天借錢贖回。他與妻子大白兔幼年已認識,真正談戀愛是在2006年2月以後,確定關係三個月後便匆匆登記,據說當時是奉子成婚。由於缺乏相互了解,戀愛時間過短的弊端很快顯現出來,他們新婚伊始飛塵霧繞便對妻子百般嫌棄,動不動就批頭評腳。由於妻子沒固定工作,他當時還是村官,收入也不高,兩個女兒出生後一度需要爺爺奶奶接濟才滿足撫養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