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使不得啊。”阿德與銀杏道。
上官凝抬手示意他們不要多話,銀杏經上次旺財媳婦生子的事,也不覺得奇怪。阿德卻是驚慌萬分,這孩子都是將死的人了,少夫人還去湊這個亂子,真要有個萬一,人家非得怪罪糾纏不得。但她是主子,他是下人,此時再是擔心後怕,隻得聽其吩咐,默不作聲的立在一邊。
上官凝走近細看,見那孩子雙眼向上翻起,麵色由紅轉青,全身不停的驚厥,顯得十分虛弱,伸手探孩子額頭,燙人的很。問道:“孩子是怎麼起病的,起病後又是怎麼個情形?”
黝黑男子急忙道:“昨日裏孩子不小心掉池水裏受了涼,半夜裏就起了高熱,見一直未退下去,便與賤內一起來鎮上看大夫,隻是大夫還沒來得及請,孩子就——就病成這般了——嗚嗚嗚————”
繞是他七尺男兒,此刻已是聲淚俱下。
上官凝解開孩子胸前的衣扣,並用手指掐其“人中”穴以及“印堂”穴及“合穀”穴,隨後命店小二取了涼水巾帕來,順帶一並取了一雙筷子。隻見她用巾帕包住筷子頭,放在孩子的牙齒之間,並壓住舌頭。頭偏向一側,小心的清理出口腔內異物。隨後用浸了涼水的巾帕不停擦拭孩子的額頭,手腳,腋下,等擦拭數次後,再把巾帕浸入涼水再擦拭,如此反複著。
眾人見了俱是驚疑,從來生病都是大夫把脈開方子抓藥,哪見過這般看病醫治的。此刻大夫還未請到,她又是通些醫理,加之這般用心的醫治那孩子,眾人既是心下起疑,倒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已過一柱香的時辰,上官凝一直如此反複的給那孩子擦拭,隻見孩子已停止了驚厥,麵色也由青轉紅,兩眼不再翻白,隻是還是顯得無神,體溫也不與適才那般灼熱。眾人見病情得到好轉,俱是對她欽佩不已。
上官凝也是暗暗鬆了口氣,還好隻是純粹高熱引起的,要是個腦炎什麼的,真完蛋了。
孩子娘與爹見孩子病情穩定下來,心中像是落了石頭,等回過神來,要磕頭感謝上官凝。上官凝哪敢受此禮,忙扶著他倆不讓跪下。
正在這時,看病的大夫請來了,眾人不約而同的讓開了一條道,大夫走近放下隨身帶的醫箱,抬起孩子的手腕把起脈來。稍後道:“孩子病情已趨穩定,我開個方子,你們去抓幾劑藥吃了定會全愈。”
大夫見孩子敞開著衣服,嘴裏咬著筷子,額上擱著巾帕,因問道:“我在來的路上已聽說孩子高熱抽風,眼下這般可是為了給這孩子醫治。”
大夫到底是大夫,雖不知為何要這般,但大致也看個明白。
“多虧了這樣,才救了這孩子。”
“這法子可靈驗啦。”眾人爭相說著。
大夫沉思了會問道:“可是誰想出的法子?”
“是這位夫人想的法子,多虧了她,要不這孩子怕是———”黝黑男子手指著上官凝道。
大夫聽了呆了片刻,似難以相信,“夫人醫道高明,叫老夫好生佩服。”
“豈敢豈敢,我也是略知一些皮毛罷了。”上官凝謙恭道。
“夫人謙虛了,嗬嗬————”大夫走至桌前,從醫箱裏拿出筆墨,開起了方子來。
上官凝經這番折騰,倒也有些累了,因向大家道安後,由銀杏攙扶著回了房內。隻留下阿德還怔在了當場,似難以接受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