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麵住著鳥族,我和他們不熟,但我想要他們的一樣東西。”
站在懸崖下麵,椴會仍抱著手,被峽穀疾風吹著,衣襟嘩啦啦作響。
“什麼東西?”
“你見過活了超過三千年的鳥嗎?”
“活了超過三千年的東西,我身體裏就有一個。”
“太歲本來就是神獸。可鳥妖不同,就算修煉得道,壽命也是有限的,能活個幾百年,已經是極限了。”
“於是呢?”
“於是這隻鳥妖活了三千多年,衰老到不能再衰老,得了幾乎所有能得的病,嚐過所有能嚐的痛苦,連他的筋,據說也完全石化,多少年不腐不爛。”
“你要他的筋?”
“聰明。”
“這山崖雖高,卻也並不難爬。”
“沒錯。”椴會撫一撫掌,挑眼飛快看了下莫涯,“有很多落腳的地方,你的和尚就很愛來這裏采藥,偶爾還會順便祭拜下他的老朋友。”
鳥族看來並不興盛,崖頂雖然古木參天,偶爾能聽見奇怪的歌聲,但莫涯和椴會一路行走,並不特別小心,卻沒有碰到一個鳥人。
“有的鳥妖能日行千裏,去到連上神都很難去到的地方,所以搜羅了許多稀奇的玩意。”走到一個沒有半點稀奇的山洞,椴會站住了腳:“他們就把東西藏在這裏,和先人的屍骨放在一起。”
“山洞並沒有門。”莫涯走近一步。
“有結界,能出不能進,破解方法是他們長老的歌聲。”
“想必你能破。”
“所有結界其實不過都是力場,隻要你夠強,就沒有不能破的。”椴會伸指,點在那洞門中央,真的不過彈指一瞬,洞口空氣就急速流轉,那所謂結界,旋即告破。
“你不進來?”站在洞口,椴會將下巴微微上揚,似乎有種莫名的興奮。
向來,他對毀滅和侵略都帶有一種原始的愛好。
莫涯沒有多想,一步也便踏進了洞去。
這時候他開始聽到機簧的聲音,似乎年代已經很久遠,很不靈光的機關艱難啟動的聲音。
“鳥族的人喜歡玩樂,最愛風雅,所以很懶,才不會有心思給機關上油。這一扇石門放下來,少說也得半盞茶功夫。”椴會撇一撇嘴:“當然,這門要是真的放下來,玄鐵岩,重千斤,然後他鳥族獨門的毒煙一放,所有活物的血全部凝固,那還是很要命的。”
“半盞茶功夫,應該夠了。”
“不夠,鳥族的某位長老特別迷戀奇門八陣,在這洞裏不知挖了多少岔道,你我不可能半盞茶時間回轉。”
莫涯於是就不說話了,看著椴會。
“我的意思,是要你頂住這扇門,門的機簧和毒煙是相連的,隻要門不落到一半,煙就不會放出來。”椴會直截了當。
莫涯愣住,不可置信看他。
“哦,這門好像也不十分破落,這會子倒利索起來了。”椴會理了下衣擺:“怎麼,你不去頂住?”
莫涯仍是不動,雙眼灼灼看他。
“哦,我忘了,你不知有多盼望這門落下,然後毒煙放出來,你我血肉凝固,哢的一聲,碎成粉末。”椴會又撣一撣衣擺,走近他,在他身側耳語:“那你說,我為什麼要你去頂住這扇門。”
“和尚在裏麵,在祭拜他的老朋友。”刹那之間,莫涯突然明白,飛速掠身,舉起兩手,死死頂住了那扇突然滑暢起來的石門。
石門千斤,稍有誇張,但七八百斤的分量還是足的。
莫涯頂著它,漸漸有些吃力,通身滲出汗來。
熱汗濕透薄衫,再加上舉著手,渾身線條緊繃,椴會看著莫涯的眼神便也很快熱了起來。
“不要現在。”因為十分懂他,莫涯難得肯低頭:“你說的也未必是真,我也未必會信。”
“的確,我說的未必是真。那你可以賭一賭,放手試試,看看你的和尚可會陪我們一起去死。”椴會也不遮掩,真的就貼身過來,身下已經死硬,牢牢地頂住莫涯。
莫涯沒有出聲,也沒有鬆手,隻由他撩起自己長衣下擺,將底褲三兩下扯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