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女繼續,錦上出現了下一副圖,瞧著好似長相俊美的月光王遇到太歲的那一段,大家凝神,大氣都不敢出,都想在畫中尋出真相。可惜這苗頭還沒顯現完畢,織女手中飛速穿梭的梭子,突然斷裂。
所有的一切,截然而止。
織女手握半梭,不勝唏噓道:“織女各有本事,能織出的東西也屬緣分天定,這畫卷我隻能織到這裏,緣分已盡,後麵的非我能力可為。”
不聞機杼聲,
惟聞女歎息。
又是一場空歡喜。
局麵相當鬱悶,也相當寂靜。
那緒含笑,抬頭望望天氣:“天氣不早,貧僧還有不少事要處理,先告退了。”
是有不少事。
一更天。
那緒在昏黃燈下抄寫經文。那嗔打呼嚕,踢了被子,那緒擱下筆,過去幫小吃貨蓋好,回頭又繼續抄寫。抄完書,他指腹摩挲那支上上簽魂眼,然後將它藏入懷裏,放在心口上。
二更天。
那緒走出屋子,抬頭對房頂站哨的高守招招手道:“高大人,能下來一會嗎?貧僧有話要說。”
高守飄然落地,那緒遞過去一大坨的紙:“這是做大燈籠圖紙,材料我都準備在柴房裏,蠟燭問貧僧的大師兄要。紮燈籠……若人手不夠,隻要你開口,寺裏也會有人幫忙。請務必在元宵節趕回去,放給學堂的孩子們看。萬一,大燈籠飛不上天,符紙我也寫好了,帖在燈籠上就好。有勞了。”
“好好好。”高守一一答應。
這時,諦聽從黑漆漆的角落別出來,不情不願道:“莫涯去找椴會,我確實知道。”
“我猜到了。”
“那魂眼是莫涯的。”
“我也猜到了。”
“我沒覺得我做錯了。”
“我知道。不怪你,諦聽。”
“倀說過覺魂在天不管,地不收的地方,我們隻要找到覺魂,再計劃營救也行得通啊。這點時間,莫涯絕對挨得住。”諦聽吸氣,再次勸導。
“如此要找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三四年?”
“你們收集心經也很多日頭了。”諦聽提醒。
那緒搖搖頭:“太久,是我等不及。”
三更天。
那緒來敲那言的門,把萬佛寺的地契和一大串鑰匙交給那言。
那言推托:“我非那裏的主持,幫你打點收拾可以,收不得。”
那緒思忖片刻,搖手道:“師兄不肯收,可以給那嗔。衍雲寺規矩多,料想那嗔大了,還是住不慣,到時候,煩勞師兄把這萬佛寺交付於他。”
“衣缽要交,你自己等他大了,自己交,師兄不代勞。”那言一眼堅決。
“大師兄……”那緒無奈,把東西放下,“我會盡量回來。”
在那緒離開屋子前,那言歎息道:“風流如薄紙,可圈可點,可失可棄。”
“情愛是酴釄,不幹不淨,不死不休。大師兄,不是我不懂道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呐!”說到後頭,那緒向那言叩首,“你就讓當師弟再任性一次吧。”
四更天。
那緒收拾完行李,背上包裹,出門。
小吃貨不知何時下了床,裹住棉被偷偷跟著他。
廊下,僧服衣擺微動,那言在一旁輕咳。
被子落下,那嗔裏麵穿戴整齊,吃的那包抱在胸前。事跡敗露,小吃貨摸摸光頭,道:“大師兄哦,咦,我怎麼會在這裏呢!難道我夢遊了?好奇怪哦,怎麼會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