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野一樹收回視線,不知為何有些悲涼氣息縈繞四周。阿耀眼睛紅紅,還是開口提醒男人該走了:“少爺,都處理幹淨了。”

“母親身邊再多安排些人保護,我不放心。”

“明白,少爺。”

所有堂口的話事人都在等著了,中野一樹謀劃多年的計劃今晚就要付諸行動了。將手下堂主集結在一起,恩威並施,誰不知道中野家族現在的掌權人是小少爺,自然是十足誠意任憑吩咐。

雨下得格外大,手下的堂口開始按計劃清理老頭子的人,所有不願意歸順的人隻有死路一條。

那麼,最重要的人當然是中野一樹親自處理。

帶人來了京都最奢華的私人會所,燈紅酒綠卻並不嘈雜,會所的人早就換成自己人,負責人一路帶著中野一樹來到最裏間。

“少爺,先生在裏麵。”

“守好門,聽到什麼都不要進來。”中野一樹淡淡地吩咐,異常平靜。

“好的,少爺。”

大手一推,金絲雕花楠木門應聲而開,傳統的日本歌姬正咿咿呀呀低吟。燈光昏暗,依稀能看到榻上斜倚著個老頭,眉宇間和男人倒是有幾分相似。

“回來了?”老頭喉頭嘶啞,像把破風琴傳出的低鳴。

“嗯。”

“堂口有些不太平,你哥哥也不是故意的,這次還是幫他善後,他天天關在屋裏,心情不好做出些不合規矩的事,也情有可原...”

中野一樹沒有一如既往的蟄伏,麵色麻木,打斷老人:“這些話,你留著親自跟他說吧。”

“你,你反了天了,老子的話也不聽了,我是你父親!”老頭沒想到他倒是裝也不裝,怒目圓睜,氣血上湧,桌上的酒盞揮落一地。

“父親?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幾近病態地笑出聲。

“母親十八歲被你搶來日本,一夜之間,從養尊處優的港城大小姐淪落到給你當情婦,我多少歲,母親就被你圈禁了多少年!她整日鬱鬱以淚洗麵,你配做父親?我夜夜難眠,一想到身上流著一半你的血,就恨不得自殺千百回,你哪裏配做父親?”

“你...你...”老頭撫著心髒,麵色逐漸青紫,硬生生氣斷了氣。

中野一樹矗立良久,雙腿有些僵直,緩緩走到榻前,鼻息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握拳的手不易察覺微微顫動。

一旁的歌姬嚇得抖如篩糠,頭都快趴到桌下了,陷入深深的絕望,自己聽到了京都第一家族的豪門秘辛,怕也是也活不久了。

男人恢複了往常的平靜,看著匍匐在地上的可憐女人,垂下頭緩聲道:“你回家吧。”

歌姬聞言一愣,有些不敢置信,飛快地磕幾個響頭,踉踉蹌蹌跑了出去。她飛奔著跑著,跑回家,這種地方再也不來了,給再多錢她也不敢再來了。

京都一夜變天,中野家族的小少爺繼承所有家族產業,正式成為京都,不,是整個日本最頂級豪門的掌權人,黑白兩道通吃的家主。

順利推翻父親的權力,中野一樹第一時間接出了母親,這一天等得太久了。

港城,是他們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