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懶懶地斜射入窗,在花梨木書案和架子上打出斑駁的光影。女秘書敲了敲門,脆生生地說道:“局長,文件來了。”
秦光嗯了一聲,抬起頭,臉上居然是分外的春光明媚。女秘書唬了一跳,差點把文件掉到地上,趕忙抱緊,連走幾步放到桌上。
“小心點。”秦光柔聲說道,“年紀輕輕的看不清腳下?多留點神。”
女秘書迷迷糊糊地答了聲是,小心翼翼轉身離去關上門,心裏一陣糊塗:最近局長心情很差,動不動就發脾氣,怎麼今天跟換個了人似的?脾氣怎麼這麼好咩?
秦光揉了揉眉心,翻開文件看了一會,忍不住心頭又是一陣火熱。孩子終於回來了,不知道……了嗎?那孩子,在外麵養了這麼多年,與親人不能相見,自己真是對不起那娘倆。總算安排到了太子身邊,按照太子的心性,這等同甘苦共患難之人定然虧待不了。
緊接著,他卻想起了張春來案餘波未平,副局長丁啟明也被調查,一處處長肖楓病發住院,葛少傑又……這總情局,大戰在即本該一展拳腳,偏偏是流年不利連連出事,真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該有一劫。看來,得找時間拜訪下唐先生了……秦光苦笑了一聲,又埋首到文件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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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軍總參謀部。
一輛烏黑發亮的“鐵龍”全鋼轎車,在摩托車隊和裝甲汽車的保護下,停在了大門前。車門一開,一個精悍的上校軍官走出汽車,拉開後座車門,一位氣宇軒昂的陸軍元帥,手持黃金鑲鑽的元帥節杖,一抖大紅色的披風大步走上了台階。
“立~正!”
“立~正!”
“立~正!”
……
整齊的鐵掌踏地聲音響起,總參謀部門前一道道崗哨抬首挺胸,肅立如標槍,對這位無敵統帥致以最高的敬意。元帥略抬下節杖表示回禮,毫不停留,旋風般走入了總參大樓,抬腳上了樓梯。
“第二會議室,五分鍾,處級以上全體參加。”
人影如電劃過,隻留下一陣冷厲而堅決的聲音飄蕩在空中。
五分鍾後,原本空蕩蕩的第二會議室已經是將星閃耀,每人的麵前一碗茶水,勤務兵和秘書來往穿梭。片刻後,所有閑雜人員退出會場,厚重的大門死死關閉,隔絕了內外兩個世界。
“剛剛,軍需案修正案在國會一讀沒有通過。”
陸軍總參謀長,陸軍元帥穆鐵麵無表情,冷厲的目光掃過全場。
在場的將軍無不麵露憤慨。
“我和國防部的徐部長打過招呼,這事不能再退了。”穆鐵的語氣異常平靜,卻帶著無比的決心和鋼鐵般的意誌,“這些國會議員,還有內閣的幾個錢簍子,都是鼠目寸光,豎子不足與謀。這一切教育了我們,不能再有什麼幻想。從今天開始,陸軍不再提出修訂案,直接向陛下帷幄上奏,恭請聖裁。”
眾人精神一振,再看向穆鐵的目光,已經透出了興奮乃至狂熱。幾個年輕精悍的將校彼此對視了一眼,各自了然地微微點頭。
“總長,海軍方麵有何提法?”
坐在左首第一位的副總參謀長江勝眉頭微皺,沉聲說道。
“海軍的許帥,我會親自拜會。”穆鐵對他點了點頭,表示了尊重,“許帥對這些人也早有腹誹,隻是考慮帝國大局。現在他們做的實在過分,國難當頭不思國事為重,一味地意氣之爭,說白了無非是擔心我陸海兩軍影響力擴大,影響到他們對國家的控製。腐儒……”
“報告!”
穆鐵目光一凝,點了點頭:“講。”
陸軍總參謀部軍需總局二處處長丁武起身敬禮,肅聲說道:“總長所言甚是。不過照卑職看,這事情說白了海軍欠我們人情。”
“借口北方浮冰,海軍把主力艦隊調往南方演練,據說還有什麼‘外線機動’的預案,無非是見日俄聯合艦隊勢大,玩了招避戰。現在北方的壓力全在我們陸軍身上。”丁武有些憤慨地說道,“一邊避戰,一邊也在擼胳膊挽袖子搶預算,還在擴編海軍陸戰隊,這算怎麼回事……總長您氣量大,平日教育我們陸海一家,可這海軍也忒欺負人。這次他們要再耍滑頭,在我們的預算上不出來幫著爭一爭,說不得以後要好好說道說道了!”
“胡說八道,回去好好反省。”穆鐵瞪了他一眼,“坐下老實聽著。再亂放炮,直接關禁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