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華夏魂(一)(1 / 3)

第三十一章華夏魂(一)

“……我中華煌煌五千年,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實乃世界文明之頂峰。奈何李闖此等逆賊煽動民意謀反作亂,滿清蠻夷狼子野心,吳三桂等漢奸為虎作倀,遂有率獸食人,神州陸沉,謂之亡天下……我中華之衰敗,實乃滿清蠻夷禽獸之逆舉所致,故使我天朝蒙塵兩百載,聖學不傳,夷夏不分,遂有道統斷絕,衣冠盡廢……”

“我天朝今日之盛,實乃我華夏文明百倍於西夷之明證。我天朝自古以來,衣冠禮樂,文字詩書,道德文章,無不百倍於蠻夷。何謂中華?天地之央謂之中,文化鼎盛謂之華,我中華今日複興,實乃祖宗神靈嘉本朝複興神州心意之誠,在天之靈百般庇佑,而我華夏士庶秉聖學正道,懷天地浩然之氣,自然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為今之世,黃口豎子詩書不傳,張口即西夷禽獸之語,閉口則人權自由,女權平等,民主科學,皆蠻夷崩壞朽爛之糟粕,而我今世之後輩視之為圭臬……更有崇洋媚外包藏禍心之人為止鼓吹,欲以夷變夏,盡言西學之妙,而以毀棄我華夏聖學為己任,此等小人,華夏之民當口誅之,筆伐之,力教之……”

“今世之人心崩壞,禮教不存,世風日下,乃令人觀之痛心。我華夏自古以來有三綱五常,君臣父子以定名位,華夷之辯以定中外,夫婦綱常以定lun理,奈何今日之華夏綱常無存,鄉野之民動輒以民告官,毀棄綱常;甚或有禽獸之人效法西夷,動輒以惡言相加於聖人,以非古非聖為樂事,致愚民愚婦狂歡叫好,我聖學毀棄……赤發碧瞳之蠻夷動輒出入朝堂,洋洋然有意氣,於天朝無絲毫戰戰兢兢奉公之態,開口閉口皆稱大國,而無視我天朝君臨萬邦之實……”

“更有一等奸商,以其奸邪鄙陋之賤業為榮,所到之處農桑敗壞,女織廢棄,農人多有棄土外流,名為擇業,實乃敗壞綱常。我華夏之家庭,自古以四世同堂,五世同堂為榮,今後輩多從所謂新學,動輒離鄉就業,各組家庭,導致各家人丁寥落,親情淡漠,往年五世同堂之其樂融融不存,惟有老者倚門相對而泣……”

“父母之言,媒妁之語,夫妻天地倫常,乃人間孝悌之表率。今之所謂自由戀愛,背棄孝道,違逆父母,放縱子孫自私自利,以其個人之觀念而離棄家人,實乃祜惡不逡……長此以往,父子反目,母子不相見,家庭崩壞,而聖人修身齊家之法不存,何談治國平天下之大道……”

“今時之要務,莫過於撥亂反正,複我聖萬世絕學,開我華夏千載太平。何也?中學者,天地正氣也;西學者,小道末學也。是故中學之為體,西學之為雕蟲之小末,上應天理,下順人心。”

“……今日之華夏,聖天子當國,眾正盈朝,西夷氣運已衰,天道輪轉又旺我赤縣神州。執政之要旨,莫過於效法我皇明正道,以孝悌治天下,複三綱五常,大興名教。以此天理人心之順逆,我華夏複三代之治,奠五千載盛世之根基可期……”

中華宮。

鄭宇卻隻是靜靜地喝著茶,一直到宋教仁念完,才對著一旁沙發上的梁啟超笑了笑:“卓如,此大作可入兄之法眼?”

梁啟超有些不屑地笑了笑:“此等衣冠老朽妄言文化,活似死人詐屍,不過是癡人囈語罷了,又何必當真?於我而言,此類言論盡是胡言亂語,根本不值一駁。”

鄭宇點了點頭,又轉向劉子文身邊的陳慶同:“仲甫兄可有教我?”

“言辭荒謬至極。然此刻民氣正旺,於西洋之人也有所鄙薄,若此等謬論甚囂塵上,難免有些遺老遺少借此做耗。”“獨秀”陳慶同卻是表情嚴肅,“為防微杜漸計,不可不予以嚴詞駁斥,以免混亂我國民之思想,動搖我帝國文宣教化之大局。”

鄭宇又轉向了“北竹”劉子文,見此人凝眉沉思,輕聲問道:“大兄可有所得?”

劉子文微微一欠身:“不敢當……在下隻是奇怪,這曾廉固然是守舊之衛道士,不過怎麼敢公然發表此等文章?這可不是簡單的是古非今,而是直接把矛頭指向我帝國的整個體製了……”

“他是打著擁護皇統的旗號,想要迎合我專權統治之心。”鄭宇淡淡地說道,“看來有些人是想試探一下我的心思了……他們這等舊禮教出身的遺老遺少,在新朝無幸進之路,想必心存怨憤已久。舊時科舉取士,學而優則仕,這等人早把《《》》作世間唯一的正途。有功名在身則於鄉裏為人上之人,於族譜則大書特書,於自己則富貴可期妻妾成群。現在前途盡毀,也難怪對新學恨之入骨。”

“在他們看來,朕是應該借此大勝,恢複**皇統。”鄭宇冷笑一聲,“怎奈朕重開國會,維護憲法,興新式教育,廣開民智,有些人失了算,想必也亂了方寸,不得不投機一把,看看我是不是不得已而蟄伏。如果我嗜好專權,想要再行家天下,說不得他們這番言論就成了投名之狀。隻要我稍加放縱,一群遺老遺少就會打著往聖絕學,光大華夏的幌子鼓動風潮,以求全麵保守複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