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桃離開的這些時間林暖春過得很是折磨。一方麵他漸漸發現他心底的真實情感,一方麵他又是一個訂婚了的未來準新郎。林桃的離開像是給了他仔細思考的時間,又像是讓他陷入無止境的無法即時選擇的慌亂裏。這些也是林桃過去很長一段日子經曆過的。可是一個多月的旅程,她似乎明白了點什麼,放下了些什麼。愛情不一定要得到才美好,友情是不需時刻相守卻伴隨在心裏,困境裏拉自己出困境的。
林桃在10月18日這天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嘟嘟兩聲對方接了電話,未等對方開口,林桃搶了話語權。
“林暖春,晚上有時間吧,7點我在某郊區的文化廣場等你。”伴著汽車鳴笛的‘嘀嘀聲’電話被毫不猶豫的掛斷了。
電話那頭林暖春盯著掛斷的手機主屏幕突然湧現了一種許久未曾出現的感覺。這種感覺他沒記錯的話應該是5年多以前首次出現的。他有預感今晚會是有一個難忘並且難以接受的有星星的夜晚。
6點30林暖春的打開車門下車的時候,一抬眼入目是一片翠綠。林桃就站在廣場入口處,目光似乎飄遠,又似乎注視著前方的某處。林暖春看不真切。
在一片黃昏最後的餘暉中林暖春走近了佇立似看景又不似的女子。
餘暉中被金黃色光鍍了前身的纖瘦女子,好似自言自語有好似不是:“你可知道,暖春時節此處是怎樣一番美麗的光景。”
“蹲坐在我站立的這裏會有買豆腐花的中年大叔。他巡視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用看透一切的目光,像是已經堪破了所有人的餘生。他就靜靜地坐著,並不年輕的並不帥氣的臉上滿是坦然,對一切都不像那麼在意。透著神秘。他身旁擺放了兩個木桶,半米高不到,一邊桶蓋上放著一罐白砂糖,另一邊有兩罐大小不同的辣醬。”
“過了入口進去,廣場空地上有一群小規模跳廣場舞的大叔大嬸爺爺奶奶。穿過右手邊半月形長廊,踩過一小塊石子路,盡頭有兩三米高的滑梯。小朋友們排了隊輪番從上邊滑下,歡笑著。奶奶、媽媽們手腕裏挽著孩子脫下的外套。”女子臉上微微笑著,緩緩道出,上眼睫以十秒一次的速度附合下眼睫,左眼下方的淚痣閃爍出奪目的光芒。林暖春維持著偏頭凝視女子左側臉的姿態,忘了轉回偏過的頭。
“再向前是一個近似橢圓的小池。從小池右手邊水泥走線出發,走線左手邊靠池是一圈護欄。護欄裏挨著的是泛著古韻的涼亭,涼亭連著短木橋。木搭的亭裏兩個爺爺拉著二胡,隨簡單激昂的曲調一臉的沉醉。下了亭子有三個石桌,外圈四個石凳。持撲克牌的大叔就圍著石凳坐定,外邊還圍了一圈看牌的。再向前走一點能聽到婉轉的鳥鳴。那是從路旁桂花樹上懸掛的籠子裏發出來的。樹幹上各個方位共掛了七隻鳥籠,淺黃色。鳥兒們附和著兩個爺爺二胡拉出的曲調,有節奏地鳴叫,幾乎每棵桂花樹枝幹都掛滿了籠子,一圈的圍著。遛鳥的大爺們就在樹周圍壓壓腿打打太極。籠裏鳥兒們嘰嘰喳喳,躥上跳下,卻並不覺得喧鬧。有棵白玉蘭上懸了隻綠色羽毛的鸚鵡,下邊走過行人,它就歡快起來,嘴裏叨叨:你好。你好。”
“護欄下望過去有一叢綠色的葦,葦叢周邊圍了浮起的水葫蘆。這樣的葦叢大概有十幾處。淺灘還有裸露的小石塊,橢圓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