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不知是黑夜還是白晝,夢中還是現實。
黎阮清隻感覺頭昏昏沉沉的。她做了一個夢很久很久的夢。
夢中,她才五六歲,記不太清了,隻記得有一個小男孩緊緊牽著她的手,拉著她跑。
但是她怎麼也看不清小男孩的臉。
好熱,燥熱感卷席全身。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見了安白蕭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好像比之前更加成熟了。
怎麼夢裏也板著張臭臉啊。
黎阮清伸出手,想要觸碰,卻怎麼也夠不到。
索性賭氣閉眼。
一會兒,她感到有什麼東西撫上了她的額頭,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她眉梢放鬆下來,緊緊依偎著這‘沙漠中的一縷綠洲’。
安白蕭挑眉俯視著這個得寸進尺的小女人,想要抽回的手被黎阮清緊緊攥著。
可惡的是這個毫不知情的小女人還在時不時的蹭著他的手。
無奈,安白蕭蹲了下來,盯著黎阮清細膩光滑的臉。
尋是發燒的緣故,黎阮清吹彈可破的肌膚白裏透粉,整個臉頰彌漫著淡淡的粉紅,看起來乖巧極了。
......
直到第二天中午,黎阮清才緩緩醒來。
這一覺她睡得難得的舒適,鼻尖似乎一直縈繞著一股熟悉冷冽的薄荷味,讓她感到很安心。
旁邊空無一人。
黎阮清感到有點不對勁,這個夢太真實了。
她悠悠撐起身來,虛弱的晃了晃腦袋。
‘咕咕。’
黎阮清呆了呆,眼眸恢複了清明,垂眸,揉了揉扁平的肚子。
兩隻玉足輕輕踏上毛絨地毯,走到了門前。
‘哢嗒。’
剛邁出兩步,黎阮清猛地回頭。
看著輕鬆被扭開的把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
她自從五年前去了A國,早就養成了每晚睡覺鎖門的習慣。
就算昨天晚上發燒,腦子有點愚鈍,但她清楚的記得,她反鎖了門!
一瞬間,腦海中清晰的浮現出安白蕭放大的俊臉。
轉瞬即逝。
黎阮清衝進臥室,三兩下穿好衣服,拿上手機和鑰匙匆匆的出門了。
耳邊傳來‘呼呼’的咆哮聲,樹幹上最後一片頑強的楓葉還在苦苦掙紮,在寒風中屹立不倒。
黎阮清一路跑著,腦子一片空白。
雖然早就知道安白蕭可能沒死,但是眼見為實,她現在隻想見到他!
黎阮清加快了速度。
“呼。”
黎阮清刹住腳步,彎著腰,右手捂著腹部,小口的喘著粗氣,仰頭看著高大的立牌。上麵赫然陳立著三個宏偉的大字。
安溪園。
金黃色的金屬門泛著光澤,在太陽底下微微反射著銀光。
本應該緊閉的大門,此刻微微敞開一條縫隙,不仔細看還看不出。
黎阮清走近,輕推開掩蓋的大門,悄悄地溜了進去。
安溪園前有一條幽幽小路,後麵是一座保溫花園,裏麵種植了很多來自世界各國名貴的花草。
黎阮清邁過這段不長的羊腸小路,上麵的鵝卵石有點硌人。
來到花園前,黎阮清有些發愣。
原本應該是茂密的花園不見了,取代的是成片成片鮮豔的玫瑰。
個個嬌嫩欲滴,高傲的挺立著。層層分明的花瓣被保養的完好無損,上麵流落著幾顆晶瑩剔透的露珠。
看得出主人費了多大的功夫和精力。
黎阮清的眸中沁上了一層薄薄的霧,小鹿似的眼睛中倒映著這片浪漫。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曾經偶然說的一句“好喜歡玫瑰啊,能收到999朵玫瑰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吧。”被人深深記在了心裏。
他,安白蕭就真的命人種了。
可惜她從未觀察過這裏的每個角落,當然不知道早在結婚一年時,他安白蕭就命人拆了那座價值百萬的花園。
隻為她一人單獨建立了這片屬於她的玫瑰花海。
“好久不見。”
熟悉的嗓音夾雜著一絲性感沙啞。
黎阮清轉身撞入了一雙冷冽深邃的眸裏。
那雙眼眸幽深,黑不見底,可偏偏又帶著一絲纏眷,好像能將人悉數吸入。
帶著致命的誘惑。
黎阮清後退一步,來不及思考,撒腿就跑。
可這四周都是玫瑰,根本無處可逃。
一簇高大的陰影投來,籠罩著黎阮清嬌小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