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的風,還算涼爽。
公圓前209年的空氣,沒有收到任何所謂的科技影響。沒有汙染,沒有臭氧層稀薄。
這個時代的山,是青的,水是綠的,空氣澄淨,令人心曠神怡。
帶著睢水的濕潤之氣,夜風掠過疏林,搖曳樹葉沙沙。周遭很寧靜,天很高,夜空也很幹淨。月亮和星星都那麼明亮,看上去感覺很舒服。地上的青草,散著淡淡的,滲人心肺的清香。
李成帶著驪丘,還有兩名樓煩騎軍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哈無良則率領剩下的樓煩騎軍,在疏林外做好警戒。蒙疾屠屠二人,背靠著背,閉目打盹。
馬不停蹄的一路下來,不僅是馬受不了,人同樣也吃不消。
劉闞則躺在了疏林中的草地上,頭枕雙手,透過枝葉的縫隙,看著空曠寂寥的蒼穹。
他很著急,但卻不代表著,會盲目的行動……
劉闞在等待,等待李成他們打聽消息回來。從睢水到樓倉,大約還有一天半左右的路程。趕快一點,一切順利的話,也要一天才能抵達。算上劉闞自己,身邊也不過十二個人罷了。
這十二個人想要緩解樓倉的危機,顯然不太可能。
所以,劉闞更加謹慎。
他要有所行動,而且要一擊必中,打在葛嬰的軟肋處。讓葛嬰疼得隻能乖乖地撤兵。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身下地地麵。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顫動。
劉闞呼的一下子坐起來,探手一把抄起赤旗,輕聲道了一句:“有情況,警戒!”
這裏。處於僮縣、取慮、下相的交界處,正是叛軍活動最為頻繁地區域。一路上,死在劉闞等人手中的小股叛軍,不下百人。這也使得劉闞等人更加機警。任何風吹草動也不會放過。
地麵的顫動,很明顯是由騎軍奔行而造成。
在這個微妙的時期,在這個微妙地區域,可大意不得。要知道,劉闞的身份如今非常尷尬,即為叛軍仇視。又不被老秦所認可。說穿了,天下間到處都是敵人,到處都有想取他性命的家夥。
蒙疾和屠屠翻身坐起,各自抄起了兵器。
片刻後,有隱隱約約的馬蹄聲傳來。哈無良在樹梢上眺望片刻,“君侯,是騎軍,看不清旗號。”
“有多少人?”
“不少,至少在兩百靠上。”
劉闞握緊了赤旗。“告訴大家。盡量隱藏好行跡,不要被現了。估計是過路的騎軍。咱們別去招惹。隻要他們不進來,就別動手。否則要打起來的話。隻怕會非常棘手,多加小
這不是兩軍陣前地搏殺,能避免衝突,盡量還是要避免衝突。
劉闞牽著赤兔馬,躲在林中,順著大道觀瞧。隻見遠處煙塵翻滾,一支黑甲騎軍,出現在大道的盡頭。月光如洗,看裝束應該是老秦的裝束。不過沒有任何旗號,隊伍行進時,鴉雀無聲。
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精騎!
蒙疾和屠屠,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二人也算是見多識廣,大秦的精銳人馬也見過不少。可如此一支騎軍,卻是從未見到過……看其軍容,隻怕是中尉軍莫過於此,甚至還有所不及。蒙疾實在想不出,在大秦治下,有那一支秦軍能有這樣的軍容。兩人麵麵相覷,若這些是反賊兵馬,那大秦可真就要完了!
騎軍,在疏林前停下。
疾馳當中的驟然停止,整個陣型卻沒有任何亂象。
這時候,從騎軍後麵飛馳來兩騎,一邊跑一邊大聲叫喊:“君侯,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是李舍人和驪丘!”哈無良輕聲叫道。
劉闞這時候借著月光,也看清楚了那騎軍為的將領。
年齡在三旬靠下,身材雄偉,相貌果毅。一部短須,更使之透出英武之氣。將領摘下了頭盔,翻身跳下了戰馬。劉闞一見此人,忍不住笑了起來。懸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子放回了肚子裏。
是灌嬰!
隻見灌嬰快走兩步,迎著從林中走出來地劉闞,單膝跪地,“末將灌嬰,參見君侯……得悉君侯無恙,嬰實欣喜。這些日子來,所有人都擔心壞了,若知君侯如故,定然會心喜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