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為了其他……
“我討厭被人利用,更討厭別人威脅我。”
說這話的時候,陳涇川用餘光掃了楊凱卓一眼。
楊凱卓並不蠢,立即從他的眼神裏讀出了點意味深長的意思。
“那就是沒得商量咯?”周錫東沉下臉色,笑容消失。
“你見過有人跟死人商量嗎?”陳涇川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極了平日裏的周錫東,仿佛是宿命的輪回。
兩人沉默著對視了半晌,周錫東突然提高聲音,“卓sir,來吧!”
一直站在陰影裏的楊凱卓上前兩步,“什麼?”
周錫東伸出手,並攏手腕舉到他麵前,“我知道你早就想這麼做了。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再不動手的話,恐怕你得抬著我的屍體回去了。”
楊凱卓遲疑片刻,取下腰間的手銬,走過去。
陳涇川會作何反應,他沒有把握,但他還是下意識的擋在了他們中間。
無論如何,他相信陳涇川至少不敢向警察開槍。
周錫東也相信,所以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趁著陳涇川的槍口被擋住,周錫東把銬了一半的手銬用力甩過去。
楊凱卓當場被鐵環砸得鼻子血流如注,條件反射的用手捂住。
周錫東順勢將他一推,掉頭就跑。
陳涇川暗道一聲不好,拉著祁綽也往門口跑去。
可惜,還是遲了半步。
隻聽一聲巨響,整個地下室都為之震動。
本就破舊的天花板轟然坍塌,壓住了沒能及時逃跑的人。
這其中包括了周錫東的那些手下,也包括楊凱卓。
因為跑到門口所以受傷較輕的兩人算是幸運兒,尤其是被陳涇川牢牢護在懷裏的祁綽,可謂毫發無損。
一邊拍掉落滿一身的灰塵,祁綽一邊忍不住咳嗽幾聲。
陳涇川扶著他坐下歇息,看了看屋內其他鬼哭狼嚎的人,起身向被壓住腿的楊凱卓走過去。
腿傷疼得楊凱卓滿頭冷汗,卻咬著牙不肯發出呻吟。
陳涇川在他麵前蹲下,壓低的聲音剛好讓彼此聽見,“他又跑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你不能殺他,我隻是想幫你。”
“幫我?你好像弄錯了吧,卓sir。從頭到尾,都是我在幫你,不,準確的說,是你利用我在幫你。”
楊凱卓苦笑著低下頭,“你果然還是想起來了。”
“你這麼聰明,應該料到會有今天的下場。”陳涇川看似不經意的踩在壓住他雙腿的木板上,看著他不得不忍耐的痛苦表情,露出興奮的神色,“知道你為什麼玩不過他嗎?因為你太在意輸贏。”
“不,我沒有……”
“你心裏很清楚,對於他那種人,有沒有證據其實無關緊要。”
“可我是警察,我不能……”
“少拿維護正義的借口做幌子,索性承認吧,你就是輸不起。”陳涇川不屑的冷笑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一手擒獲黑幫老大,一手搗毀犯罪集團,多風光!多神氣!如此赫赫戰功,卓sir以後在警隊前途無量啊!”
楊凱卓憤然反駁,“我為這個案子費盡心血,從來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手下那幫兄弟!”
陳涇川大笑,看向他的目光充滿輕蔑,“如果不是想貪功,怎麼隻有你一個人跟過來呢?你的那幫兄弟在哪裏?哦,我忘了,你怕我在他們麵前拆穿你精心編造的假臥底的謊言,我沒猜錯吧?”
楊凱卓無言以對。
陳涇川的話戳中了要害。
“坦白說,比起那隻老狐狸,其實我更討厭你這樣的偽君子。早上出門的時候照照鏡子吧,看看你那張道貌岸然的臉,真讓人惡心。”
嫌惡的啐了一口,陳涇川徑自轉身走人。
楊凱卓還有話想問,“那你為什麼要報警?既然你知道臥底的事是我騙你,為什麼還要留下暗號?”
“很簡單啊,我想上位,所以要借你們警察的手掃清障礙。可惜你們太不中用,一次又一次把人放跑,看來隻能靠我們自己清理門戶了。”陳涇川攤開雙手,聳聳肩,嘲弄的表情透著幾分冷酷。
“你想幹什麼?”楊凱卓掙紮著想起身,卻有心無力。
“我勸你最好老實待著,否則下半生就等著在輪椅上度過吧。”已經扶起祁綽往外走的陳涇川並未停下腳步,隻是微微轉過頭,露出上揚的嘴角,“這場戲還沒完,怎麼演下去,現在已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