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你看這個人快要被魚給吃了!”一個清秀的少年跑近河邊,指著青竹對身後的另一個少年說。
“阿靈,不要一驚一乍的,這亂世紛爭,到處都是餓殍哀鴻,且將他撈起來入土為安就是了!”後麵年紀稍大的少年語氣平淡,卻帶了幾分悲天憫人的歎息。這少年明眸皓齒,唇紅齒白,體態輕盈,一身白衣勝雪。
“啊,又要撿呀,這一路上我們都埋了多少人了,真是難搞喲,阿靈的手都有屍臭味了!”阿靈委屈巴巴地撒嬌。
“你個家夥,誰讓你自己要跟著我跑出來的?現在又嫌棄。”年長些的少年抬手拍了拍那個阿靈的腦袋,然後卷起衣袖,撿了一根枯樹枝就想伸手去撈青竹。
“阿哥,你別,我來,我來,誰讓我小阿靈命苦呢?”阿靈說著就去搶那少年手裏的樹枝,然後就下水了。搞得少年無奈笑笑,搖搖頭。
其實二人剛到溪邊,青竹就已經知道了,不過他倒也想看看這倆人玩什麼花樣,所以就一直沒動彈。
“阿哥,這人好像剛死的耶,皮膚還很有彈性麼!”阿靈用樹枝驅趕開魚群,還戳了戳青竹得身體。
“阿靈,死者為大,不許胡鬧……”那少年語氣中帶著責備,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水聲打斷了。
“戳戳戳,很好玩嗎?戳!”青竹嘩啦啦地從水裏站起身來。
“阿姐,詐屍了!”阿靈丟下樹枝,慌忙往回跑,躲在少年身後不敢露頭。
“阿姐?合著是兩個小丫頭呀,終於換套路了?難道是美人計?”青竹心裏一陣嘀咕,嘴角也揚起玩味的弧度。
見水裏的人站在那兒不說話,那位少年也是開了口,“抱歉,朋友,我兄弟二人,途經此地,見你漂浮水中,以為你遭了不幸,所以一時唐突冒犯,還請原諒則個!”
“喲,這台詞也編得有點兒意思!”見對方竟然如此真誠,青竹語氣中竟然有了一點驚喜。
“兄台,您這話是何意呀?”少年疑惑不解。
“沒什麼,不過你確定你身後那位可以?”青竹指了指前麵身後那抖如篩糠的阿靈。
少年一看身後的阿靈,也是無語,一把拽過,“阿靈,這位兄台是活人!”
阿靈探頭探腦,伸出頭,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又急忙閉了回去,反複了幾次,才確認青竹有氣息。
從少年郎背後走了出來,拍拍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你這人好生奇怪,怎麼在水裏睡覺!還被那麼多魚啃食!嚇了小阿靈一跳!”
“阿靈,不許說渾話”,少年嗬斥阿靈,轉身跟青竹道歉,“兄台莫要見怪,小弟自幼家裏得寵,第一次出門,人情世故不通達,還請見諒。”
“沒事,反正等會兒都是一樣的!”青竹不以為然,認定了眼前這兩人也是跟前幾日死在自己手上的那些人是同樣的貨色。
“阿哥,這個人講話好奇怪呀!”阿靈也不是真膽小,不然怎麼敢下河撈屍,隻是萬萬沒想到撈了個活的,定下過來之後又是恢複了古靈精怪的一麵。
“阿靈!”少年再次嗬斥。
“你倆是哪兒來的?”青竹實在是也是見獵心起,這難得有了新花樣,就想陪著他們倆玩一玩。
“在下陳墨賢,這是舍弟阿靈,此番出門隻因家中長輩身體不適,尋藥而來。”這陳墨賢也是坦坦蕩蕩說明來意。
“真的是這樣的嗎?”青竹語氣懷疑。
“你這人真奇怪,你雖然沒死成,但我們本意也是好心,怎地這樣不饒人呢?”阿靈生氣的雙手一叉腰。
“阿靈,你莫要亂講,我們繼續趕路去吧”,陳墨賢拉住阿靈的胳膊,語氣雖然依舊平淡,卻已經沒有剛才的溫和,但還是出於教養,向青竹道了聲別,“打擾兄台了,我們這就離開。”
“就這樣走了?”青竹哪裏會這樣輕易放人,開口叫住了二人。
“兄台還有什麼高見?”為了不讓阿靈說話,陳墨賢把她拉在身後自己問道。
“既然碰到就是緣,更別提你們還把我弄醒了,不如一道走吧?”青竹嘴裏這樣說,心裏想的卻是與其提防你們倆在暗處動手,倒不如就放你倆在眼前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