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兄,你看這天色漸晚,若不就在這兒大石旁下休息吧?”陳墨賢招呼走在前麵的青竹休息。
青竹回頭瞥了一眼,環顧環顧了一下四周:目之所及怪石嶙峋,參差林立;大風如潮,呼呼怪叫;草木枯黃,稀稀拉拉;黃沙枯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似乎有什麼活物在地麵上滑過,空氣中還有種淡淡的腥氣,配上暮色下拉長的各種奇形怪狀的影子,陰森的氣息瞬間就讓人背後一涼。
“你們確定在這兒休息?”青竹語氣有些懷疑。
“你這人好囉嗦呀,我反正是走不動了,我就要在這兒休息了!”阿靈氣喘籲籲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青竹兄,你看這兒?”陳墨賢看看阿靈又看看青竹。
“我反正是無所謂的,你們說這兒就這兒吧。”青竹一臉的無所謂,反正現在就是在哪兒動手的問題,又何必在意呢。
說罷,他也便隨意找了一處就地坐下,也不管身上的衣服可是借的。
阿靈見狀又是一通白眼。從包袱中取出一塊地毯,攤在背風的地上,轉身跟陳墨賢說
“阿哥,來,坐這兒。”
陳墨賢沒有回應,反而找了一塊幹淨的石頭,坐了下來。
阿靈很奇怪,一轉頭就發現青竹已經躺臥在了他攤好的墊子上。
剛才幹幹淨淨的毯子,已經變得一塌糊塗,偏偏地毯上的人還摳了摳鼻子,蹭在上麵。
“這毯子不錯呀,柔軟暖和兒,小丫頭怎麼不早點兒拿出來呢?”青竹一邊調整姿勢,一邊還似乎真對阿靈毯子拿晚了有意見。
阿靈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直瞪瞪的盯著青竹。
“阿靈,過來,我陪你去撿些幹木頭來,這處風大,夜裏若是沒有火堆,怕是會有點兒難熬!”陳墨賢找了一個合理的解釋,想化解眼前的問題。
“好吧,阿哥。”阿靈對於陳墨賢的話還是聽的,哼了青竹一下,就跟著陳墨賢走了。
青竹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裏也是一陣嘀咕,“這倆殺手,演技還挺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找了兩個不知江湖深淺的小丫頭?管他呢,既來之則安之!大不了一刀了之。”
過了一會兒,二人歸來,還帶回了好多幹柴火,見青竹閉眼休憩,竟然還放輕了動作,盡量不打擾到毯子上的人。
“阿姐,你說這人不僅拿了我們的衣服,
還這樣霸占了我們的毯子,我們晚上怎麼辦呀?”阿靈輕聲細語的跟正在生火的陳墨賢說。
“你又忘了,叫我阿哥,青竹兄身上有傷,本也該把毯子給他,我們倆就在這兒火堆邊休息一下就好了。”陳墨賢也同樣輕聲的回複。
阿靈雖然滿臉的不高興,卻也是不能再說些什麼,隻能拿出打火石,把氣撒在兩塊石頭上,順便把火點燃。
看著阿靈如孩子般生著悶氣,陳墨賢一臉無奈,拿出幹糧來準備加熱。
青竹雖然修為不再,但聽覺終是過於常人,這倆人自以為輕聲的討論,對他而言無異於是在他耳邊高聲喧嘩。
他心想,“這倆人兒難道真的不是?還是故意演於我看?”他定下心思,選擇了按兵不動,再度觀望。
不消片刻,幹糧已經被烤的焦香四溢,阿靈眼巴巴盯著陳墨賢手裏插著幹糧的木棍兒,秋水望穿,口水直流。
陳墨賢看她這幅樣子,也是憐愛一笑,摘下一塊兒就遞給了她。
阿靈剛想接過大快朵頤,就看到一隻髒兮兮的手伸了過來,搶下幹糧,一口塞進嘴裏,咬了一大口。
“你個無賴,快還我幹糧!”阿靈回過神來大罵搶幹糧的青竹。
青竹可不管他,又大口撕下一塊幹糧咀嚼起來,還用眼神挑釁阿靈。
“阿哥,你看他!”阿靈拿青竹沒辦法,隻能跟陳墨賢告狀。
陳墨賢見狀也是隻能再摘下一塊兒幹糧給阿靈,可誰知道青竹依舊對這塊幹糧來了個截胡,根本沒給阿靈機會。
不僅如此還把陳墨賢手中的木棍兒,一整根拿走了,挨個在每一個幹糧上都咬了一口。
這下陳墨賢也是有些錯愕了,阿靈更是委屈得“哇”一聲大哭起來。
陳墨賢隻能扶起阿靈,“阿靈乖,青竹先生身上有傷,身體虧空大,需要補充,我們餓一晚上也沒事的!”
阿靈哪裏肯依,這幹糧可是他們所剩不多的幹糧了,省吃儉用,還要堅持好久,本來因為多了青竹就要開始擔憂幹糧不夠的事情了,青竹這還這般行徑,不由委屈和氣憤湧上心頭,一時難以平複。
青竹確實不管這些,而且這二人的表現越來讓他越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如果不是有所圖謀,誰會對一個偶遇的路人如此這般忍讓?別說什麼善良,那隻是對圖謀的另一種粉飾和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