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天還藏了一手?”一旁聽琴的李恪望向莫遲的眼神中帶著驚歎。
“那天琴弦斷了,你聽的時候又離得遠,所以才有這個感覺。”繼承元神的事情無從解釋,莫遲自然也不能對李恪坦白自己又私下費了一番功夫練習才有今天的收獲,隻好隨便找了個理由。
“終於聽到你專門彈琴給我聽了。”李恪想到那晚所有人都盯著莫遲的場景,猶自耿耿於懷。
“那,以後我都……”都專門彈琴給你聽——莫遲看到李恪的表情,本想這麼說,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縮住了口。
李恪雖然明知莫遲吞回去的是什麼話,卻仍不肯錯過這個機會,笑眯眯的追問道:“都怎樣?”
“你什麼時候要聽,我就什麼時候彈給你聽。”莫遲換了個相對不那麼讓自己覺得害羞的說法
“那也不枉我買這架琴回來了!”李恪很滿意似的點點頭。“那我要是早上想聽呢?”
“我就早上彈給你聽。”
“中午呢?”
“中午彈給你聽。”
“那晚上呢?”
“那就晚上彈給你聽!”被問的煩了的莫遲順口習慣性的脫口而出,話一出口才覺得有些奇怪,這麼說來,自己豈不是整天都和李恪黏在一起了?而且是從早到晚,連晚上也……雖然和這男人同床共枕睡過兩夜了,也漸漸習慣和李恪有些肢體接觸,可是畢竟兩人還沒有發生實質性的關係,無意說出這樣的話,她還是覺得臉頰有些發熱。
李恪知道莫遲雖然有時候頗直接大膽,但臉皮其實很薄,容易害羞的程度叫人很難想象她竟出身慧文苑那樣的地方。所以見她現在這樣反應,也不繼續逗她,而是任她轉移了話題。
“我在這裏先住下,那接下來如何安排?”
“一會兒會有丫頭帶你去拜見這裏的主人。”李恪道。
莫遲一愣:“主人?這裏不是……”
“這裏是我的房子,不過眼下這裏的主人另有其人。”李恪笑道:“這裏離安州城不遠,又清幽,正好用來金屋藏嬌……”
“金屋藏嬌?”莫遲臉色陡變。
是了,她忘記了,他已經對自己說過了,他的妻子死了,可還有些姬妾。那這裏,就是李恪用來安置姬妾的外室別院?她努力的想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可此時一旦想起來,之前沉浸在柔情蜜意裏的那顆心就再也無法把這事拋諸腦後。
李恪見她突然臉色慘白,足下虛軟,嚇了一跳,“墨池,墨池?”
“……”莫遲咬著嘴唇,根本沒把李恪的話聽進耳朵裏。
知道是一回事,理解是一回事,可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她知道他早有侍妾,她也理解這時代三妻四妾實屬平常,可是真的意識到這件事,想到自己要和人共事一夫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心頭刺痛。她遇到過那麼多的坎坷,卻沒有一種坎坷,給過她這樣難以解釋的心痛,叫她連裝作若無其事都辦不到。
眼見莫遲幾乎摔倒,李恪急忙一步上前扶住,隨即將她一把打橫抱起,放到內間臥室床上。“墨池,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麼?”
莫遲閉上眼睛,稍稍定了定神,強行壓下心頭的痛楚,擠出一個淡笑:“我沒事。”
“沒事會突然險些摔倒麼?”李恪皺起眉,一臉擔憂。
莫遲微笑道:“大概是睡眠不足。我平日起得沒這麼早,午後又會睡上一覺。今天睡得少了,所以突然有些頭昏。”
“是這樣麼……”李恪扯過被子,細心幫莫遲蓋好。“既然這樣,你就先睡一覺,養足精神再去拜見主人。”
“這裏,這裏的主人是……”莫遲刻意想要自然的問出這話,但聲音還是有些顫抖,雙眼也下意識的避開了李恪。
“蕭老夫人暫時住在這裏,算是這裏的主人。”李恪的答案出人意料。
“蕭老夫人?”
“嗯,我還沒有跟你說,我為你準備了一個新的身份,從今天開始,你就姓蕭。”
“蕭?!”莫遲的聲音帶著不自然的震驚。
蕭?!這、這不正是自己本來的姓氏麼!這真的隻是個巧合?還是說,自己會來到這個世界,其實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