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表演落下帷幕，人群漸漸散去。
蘇陌抱著花束安靜地走在前麵，身後沈清洲始終跟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蘇陌看了眼懷裏的芍藥花，因為離開土壤太久，有幾朵已經有些蔫了。
花開花謝，世間倫常罷了，蘇陌轉身停下腳步，詢問道：“清洲哥哥，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陌兒想問什麼？”
“倘若我們沒有在一起，以後還能像這般相處嗎？”
“我待陌兒始終如初。”
“那——你之前說的話我便答應了～”
蘇陌說完背過身去，步履輕盈地繼續往前走。
走了幾步，遲遲沒有聽到沈清洲的回複，蘇陌回頭見沈清洲還留在原地。
“清洲哥哥，怎麼了？”
“陌兒，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沈清洲一臉嚴肅地看著蘇陌，目光深不可測。
蘇陌不安地咬了咬下唇，眼眶紅紅地看向沈清洲，“難道你是要反悔嗎？”
沈清洲搖頭輕歎一口氣，走到蘇陌麵前，將她連人帶花擁進懷裏，柔聲道：“我不會反悔，你若是應允了就再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你怎麼連這個時候都要嚇唬人？”蘇陌從沈清洲懷裏掙脫，一滴淚從眼角悄悄滑落。
沈清洲俯身擦去蘇陌眼角的淚痕，溫柔地看著她，“被嚇到的那個人是我才對，你方才說你不知道，我還以為你隻把我當作兄長對待，本已心灰意冷，說服自己以後隻做你的清洲哥哥，如今你又承認傾慕於我，怎能不令我心生歡喜，以至於恍了心神。”
“你胡說，我哪有？”
“是沒有承認，還是沒有傾慕於我？”
“你——”
沈清洲突然俯身直直望著蘇陌，貼近的氣息讓她停止了思考。
“可以嗎？”沈清洲輕聲說道。
蘇陌緩緩把眼睛閉上，不再說話，額頭上傳來溫涼的觸感，周圍的空氣變得熾熱而潮濕，被精心嗬護了一路的芍藥花淩亂地散落在路邊。
……
蘇陌倚靠在沈清洲寬厚的肩膀上，望著天上的星空，虛無縹緲亦感浪漫四溢。
“清洲哥哥，其實這次我來渝州根本不是爹爹書信上說的那樣單純出來遊玩。”
“陌兒難不成是特地來尋我的？”
“你認真點，不然我不理你了。”
沈清洲正色道：“是出了什麼事嗎？”
“母親要為我尋一門親事，我不願意，之後我便趁機偷跑了出來。”蘇陌雲淡風輕地說道。
“陌兒，是我不好，你可以怪我。”他牽起蘇陌的手虔誠地吻在上麵，細細密密的吻伴隨他的道歉落在手指的每一處關節肌膚上。
蘇陌用另一隻手輕撫他的臉龐，“沒關係的，緣分終究讓我們相遇了，不是嗎？”
倘若這次沒有遇見沈清洲的話，或許蘇陌最終還是會嫁給一個陌生的男子，然後成為別人的妻子了此一生。
即使蘇陌不想這樣，她的願願也無關緊要。
沈清洲望向蘇陌脆弱的眼神，頓感心痛得無以複加，他緊緊抱著蘇陌，不同於以往的溫柔和煦，恨不能將她揉進骨血裏。
這次錯過蘇陌，他真的會永遠地失去她了。
還好，蘇陌此刻就在他眼前。
“清洲哥哥，你是不是哭了？”
“沒有。”
“那你讓我看看？”
“陌兒！不要鬧。”
記憶裏蘇陌好像從未見過沈清洲流淚，忍不住伸手輕觸他的眼角，輕笑道：“看，還是濕的～”
沈清洲沒有躲開蘇陌的觸碰，故作鎮定：“更深露重，不過是露水罷了。”
“糟了，此刻什麼時辰了？”
“約摸子時了吧！”
“那怎麼辦呀？”
“反正都這個時辰了，回去了也睡不上，不如我們看完星星接著看日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