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他,朝中的文武百官們,幾乎沒有缺席的。
甚至包括已經隱退許久的老臣們,也都拿著腰牌,提前求見。
小皇帝看著那陣仗,難得有點慌了神兒。
他輕咳一聲,又迫使自己鎮定下來:“今日眾卿家突然求見,為的可是安國公府的事情?”
自從昨日突然將安國公府的人都下獄,小皇帝就知道,這事兒鬧的大,勢必會有一波反撲。
但他是天子。
小皇帝的目光巡視了一圈,待得看到那些殷切目光之後,又鎮定了下來。
他是皇帝,他有朝臣擁戴。
先說話的,是一個老態龍鍾的將帥:“皇上,老臣鬥膽詢問一句,安國公屍骨未寒,為何府上家眷皆入牢獄?”
他問完了之後,十來個武將們,也都附和詢問。
皇帝對此早有準備,讓內侍監取來了密信與證據,道:“安國公府百年世家,勢力盤根錯節,若非有確鑿證據,朕怎麼會輕易胡來?”
他示意朝臣們挨個傳閱,隻是目光跟趙容與相接的時候,莫名有點心虛。
而後,又挺直了腰背。
趙容與睨了他一眼,站在首位,等到傳閱過來的時候,也接過來看了一眼。
如昨天心腹打聽到的消息別無二致,密信裏是喬遠策與敵國將士往來信件,皆是在說如何布局,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好坑害北越的事情。
這上麵甚至還加蓋了喬遠策的公章,連同字跡似乎也一模一樣。
若是喬遠策還活著,說不
定這事兒還有可辯駁的餘地。
偏偏喬遠策死了。
且在親信的嘴裏,喬遠策的死,是因為他跟敵國的將領沒談攏,故而被黑吃黑了。
這麼一想,倒是個狗咬狗的局麵。
信件與物證挨個傳閱了一圈,小皇帝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裏就多了點底氣。
“發生這種事情,朕比任何人都痛心,安國公府百年清譽,竟然毀在一個豎子手中,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說到這裏,又痛心道:“朕原本想著,念在喬遠策戰死的份上,不處置安國公府,可是若是朕放過了他一個人,怎麼對得起我北越邊關的眾多百姓?”
那可是薊州城幾十萬的百姓們!
小皇帝這話,引得朝中眾多文臣紛紛點頭:“皇上此舉英明,公正無私,實乃我北越之幸!”
一群人在捧著,趙容與卻沒有發言,反倒是有武將提出了質疑:“就憑著這些似是而非的證據,不足以定罪。邊關局勢未穩,眼下再起戰事,焉知這不是離間計?”
那人說話時,又環視一圈的文臣:“何況,前腳人死,後腳就送來了這些所謂的證據,事情還沒調查清楚,先把安國公府的家眷們都下了獄,又怎知不是有心人故意為之,公報私仇呢?”
他們這話誅心的很,頓時有人跳出來不幹了:“怎麼,你是說我刑部以公徇私不成?”
那武將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也自有評判。”
眼見得朝堂上又要吵起來,
小皇帝連忙站出來當和事佬:“雖說朕讓安國公府的人暫時下獄,可並沒有著人對他們嚴刑逼供,這一點眾卿家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