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角樓陳屍(1 / 2)

豫州之行,柳靜頤隻帶了紫蘇,自從私礦案了結後,紫苑便時常心不在焉。私礦案查出周言之深涉其中,澆滅了她心中最後一點希望。

時至今日,紫苑才明白父親臨終的叮囑,成王敗寇,不做辯駁,隻求她好好活著。柳靜頤察覺到她的異狀,派紫蘇跟著她,才發現她悄悄的去了大牢,向若羽打探那周言之的下落,想暗中與其聯絡。

她將此事回稟給荊子言後,隻帶紫蘇去置辦藥材,紫苑就交給荊子言處置。

荊子言已經從提刑司衙門中搬到了新置辦的藥爐總堂側麵的宅子裏,宅子與藥爐是通著的。藥爐所在的這條街,位於距離公廨區最近的寧康坊中,藥爐總堂是一座整潔的平層堂屋,坐北朝南,整個堂屋大概有三間屋子的大小。

堂屋的後麵連著一個四方宅院,是原主人蘭鶴謙的起居住所。這四方宅院中,還有一個位於東北角的院落,院落裏有一個小角樓,用來做庫房。

與四方宅院側麵相鄰的,是一座正門朝西開的二進小院,是個無主屋。近日刺史府統計府中無主財產,統一出售,所得銀貲用來安撫從杻陽山上下來生活的百姓。荊子言見這屋子緊鄰藥爐總堂,可打通使用,便讓元謹從刺史府的戶曹手裏,用兩千兩的價格買了下來。

在安置妥當一切後,他才騰出空來處置紫苑。

他眼神淩厲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紫苑,並未給她任何

辯駁的機會,隻問了她一個問題:想做個丫鬟,以後讓主人給找一門親事,安穩活著?還是想勾連周家,想一些有的沒的,最終萬劫不複。

紫苑麵色一緊,她沒想到,荊子言連聽她訴說的機會都不給,周身散發的寒氣逼得的她略打寒戰。

她對眼前這個麵如冠玉,氣宇軒昂卻又冷若冰霜的男子充滿了敬畏。她遲疑道:“奴婢願伺候主人,聽憑主人調遣。”

荊子言的眼神緩了下來,淡淡道:“好,那就伺候好你的主子。我讓你伺候靜姑娘,她出任務,你要護著她免於受傷;她出診,你要給她拎藥箱。否則,你從哪兒來的,我便讓你回到哪兒去。”

“教坊司的滋味,我想你不是沒有領教過。”

紫苑想不通,眼前的人明明生的儀表堂堂,可為何說出來的話,就像帶著刀子,紮的人渾身生疼。

都說荊子言待下人寬厚,可也是分對誰。對於自小跟在他身邊的人,隻要不犯大錯,不背主,他自然寬和。可對於這種新買來的丫鬟,尤其是有著這種不同尋常經曆的丫鬟,稍有不慎,便會惹來一身是非的主兒,荊子言向來不吝警告威脅,他要的是人絕對忠誠。

紫苑重重的的磕了個頭:“奴婢謹遵公子教誨,定然護姑娘周全。”

“自己下去領三十板子。”荊子言冷聲說著,用茶杯蓋輕輕隴著茶盞中的茶葉,並未抬眼:“這是罰你生了異心。此

次姑娘出去置辦藥材,你未曾跟隨,如果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奴婢謝公子教誨。”紫苑磕頭,恭謹的退出房間,隨著元謹下去領罰。初冬的隴右,氣溫驟降,板子打在赤裸的臀部,格外的疼。紫苑咬著牙關堅挺著,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柳靜頤和紫蘇回到隴右,來到新的宅院中,給荊子言交差後,得知紫苑在後院領罰,便急忙帶著紫蘇往後院趕。三十板子打完,紫苑艱難的整理好衣衫,從刑凳上下來,朝著荊子言的方向恭敬的磕了個頭:“奴婢謝主子教誨。”

紫苑麵色慘白,冷汗直流,但還是強忍著疼痛,恭敬的朝柳靜頤磕頭:“奴婢見過姑娘,此次未曾隨姑娘出行,是奴婢的罪過,奴婢錯了主意,公子已經賞了罰。”

柳靜頤命紫蘇扶著紫苑:“紫苑姐姐,先隨我回房吧。兩個宅子原本並不相通,為了方便柳靜頤來往方便,荊子言讓人在兩個宅院的隔牆上開了一個拱形門。

自從開始掌管藥爐,柳靜頤就逐漸的把行禮從提刑司衙門中搬出,住到了藥爐總堂的四方宅中,這四方宅的要比提刑司的東花廳寬敞了數倍。

進入正房,她坐在上手的榻桌旁,看向紫苑目光如炬:“紫苑姐姐,腳下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有時一念之差,千差萬別。路選好了,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你……可想好了?。”

紫苑恭敬的跪在她麵前,磕

頭,伏在地上誠懇道:“奴婢以後再不生他心,一心隻伺候姑娘,求姑娘以後別再叫奴婢姐姐,奴婢當不起。”

“好,以後就安安穩穩的在我身邊,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的一口。公子最討厭背主之人。”柳靜頤淡淡的說著,從藥箱中拿出一瓶金創藥,遞給紫苑:“這是我自己調製的金創藥,你拿去塗在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