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震心大量寬,但荊子言卻無法釋懷。他知道一日查不到這幕後的真凶,一日便無法安寧,此次焦震又被卷入莫名的事件中,恐怕想抽身都難……
接下來等待焦震的,隻能是一個又一個的圈套。但他轉念又一想,焦震隻是京外的官員,且隻提調刑獄事件,並不涉及他們的爭鬥……
罷了,他還沒有準備好,不急於一時。
荊子言終究沒有讓柳靜頤去玉京,她也就隻得聽命在豫州行事。但她怎麼也不相信,鏢師失蹤那離殤朔風是主謀。即便是離殤朔風畏罪自盡,荊子言帶人端了招搖山上的老巢,那裏卻早就人去樓空。
藍鈺拜托他們找到自己的師弟,藍鈺說希望自己的師弟能回頭是岸。當荊子言聽到這個詞時,有些詫異,看向藍鈺的神情帶了一些玩味。隻有誤入歧途,才能回頭是岸。更讓荊子言感到奇怪的是,藍鈺說他和師弟都是銀質麵具的手下,自己因為理念不合而心生退意。
可從荊子言跟銀質麵具幾次交手來看,那銀質麵具並不是心慈手軟之人,怎麼會允許藍鈺輕易的功成身退?藍鈺的話一定還有隱瞞,既然藍鈺不想說,他隻能先靠自己查。
墨雨查到,那嬈芳閣的茵婉姑娘,是一年前來到豫州,父親是京城正四品的官員,因貪汙獲罪,家財被沒收,家眷被沒入教坊司。這茵婉因為得罪了貴人,被教坊司的老鴇賣到了玉京城
外的青樓中。
茵婉輾轉來到豫州。幼惜在玉京經過多方打聽,這茵婉當初得罪的人是懷親王世子。這懷親王世子軒轅弘毅向來與四皇子軒轅脩仁走的近。
得知此事,荊子言越發好奇那龍威鏢局接下的那份暗鏢究竟是何物,竟然不惜讓軒轅脩仁大費周章的做局……
穩住馮玉婉是良策。他給馮玉婉做了新的身份,改名雲逢春,寓意新的生機,以柳靜頤表姐的身份,留在柳靜頤身邊。
豫州最大的繡房錦繡坊招會做繡工的女娘,柳靜頤便把雲逢春送到錦繡坊精進技藝。豫州除了花,最有名的便是這麗雅繡。不同於其他繡品的金碧輝煌,麗雅繡雋秀清麗,以繡濃墨重彩的山水畫而聞名,亭台樓閣,格調高雅。上至皇親國戚,下至寒門小戶,都喜歡用麗雅繡做屏風。
錦繡坊就是官方指定的每年進貢繡品的地方。柳靜頤把雲逢春送入錦繡坊,即便是以後不能留在錦繡坊內,自己做點繡品也能養活自己。為了避免意外,柳靜頤給雲逢春做了易容,在她額頭的鬢角處給她做了一個胎記,美麗的容顏因這胎記顯的格外突兀。
雲逢春的繡紅,在閨閣小姐麗算的上佼佼者,可與這些以繡紅為生的繡娘相比,就不夠看了。自食其力,雖然說開始艱難了點,可至少能有一份養活自己的技能,不至於淪落風塵。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雲馮春適應了錦繡坊
的生活,每日在錦繡坊內與其他繡娘們說說笑笑,她內心的傷痛漸漸淡了……
進入九月,天氣漸漸轉涼,一日晚間雲逢春想去好姐妹奚三娘房中討些針線做件厚衣服。進入錦繡坊之前,柳靜頤給她買的針線和布料,做成繡品後才賣了五百文。在豫州這地方, 富貴人家隻認錦繡坊的繡品,她的繡紅看不上。
她拿著僅有的五百文文進入錦繡坊。幸虧在這裏包吃包住,無需什麼花銷,幹活每月還能有一百文的工錢。她用僅有的六白文,給最裁了一塊兒布料,但無針線,她隻能來找奚三娘借。繡坊中的針線,隻能做繡品使用,每天繡娘申領的繡線和針都有嚴格的記錄,秀娘們不能私自使用。
隻有做完繡品後剩餘的絲線,又不夠繡新的繡品的繡線才能讓繡娘們拿回去。秀娘們就靠著攢這一點一滴剩餘的絲線,給自己做件衣衫。
繡娘們攢起的絲線,會在別的秀娘需要時,大方的拿出來借給她。雲逢春是在做了繡娘之後,才知道生活的不易,一針一線都需要靠自己賺的。她也明白了柳靜頤的不易,所以在天氣轉涼好,不好意思再勞煩柳靜頤為她裁一件厚衣服。
在錦繡坊她與奚三娘關係最好,今日她像往常一樣來找她討針線,敲了幾聲門,門內沒有回應。房間內的燈是亮著的,她又敲了幾下,卻始終沒有回應。她推門而入,卻發現房
間內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