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怎麼這個時候出去?”雲逢春無奈的搖搖頭,見桌子上擱著繡線,正是她想要的顏色。“原來她早就準備好了……”雲逢春拿起繡線,退出房間,關上門。
帷幔後,一雙喊著噙著淚水的雙眼求助的看著雲逢春離開的方向,發不出任何聲音……
翌日,雲逢春被一聲淒厲的慘叫吵醒。她匆忙的披衣起身,來到院子中發現繡娘們圍在院子的井邊,她朝井中望去,發現她們平日打水的水井裏,居然浮著一個人頭。
錦繡坊的管事去提刑司衙門報官,錦繡坊繡掌金錦秀皺著眉頭,厲聲嗬斥:“都散開,圍在這裏成何體統,還不快滾回繡房做活去。”
繡娘們四散而去,她神色晦暗不明的看著井中的屍體,眉頭緊鎖。她在這豫州開設這錦繡坊坊已經有二十餘年,二十年間什麼大風大浪她都見過,女子立足不易,掌家更不易,可她硬是在這波詭雲譎的生意場上創出來一條活路,二十年間沒有出過差子,今日究竟是誰要置錦繡坊於死地?
到底是繡掌,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她靜靜的立在庭院中,等待官府的到來……
焦震和荊子言帶著柳靜頤跟著管事的步伐來到錦繡坊。焦震命人把屍體從井中撈出,繡掌臉色微微一變,管事也大驚失色,脫口而出:“這居然是奚三娘。”
“你們認識這姑娘?”焦震沉聲問道。
金錦秀冷
靜的說道:“回大人,此女是我錦繡坊的繡娘奚三娘,她是城東奚家茶鋪的女兒。”
仵作做了初步驗屍,根據屍斑和屍僵來判斷,奚三娘死於夜裏寅時,身上無其他外傷,初步斷定是溺水而亡。
屍體被抬回提刑司做進一步驗屍,荊子言則讓金錦秀把秀娘們著急在一起,詢問奚三娘的情況。
柳靜頤則去了奚三娘的房間。一腳踏入奚三娘的房間,柳靜頤便心下一震,這房間中濃重的味道,與龍威鏢局那暗鏢的味道一模一樣。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
順著這味道,柳靜頤找到了味道最濃的地方,是在那帷幔後麵的一個高櫃的之後,這裏不僅有濃鬱的藥味,還有脂粉味。
“這裏曾經藏過兩個人……”柳靜頤在角落中,找到了一小塊兒黃色布條,像是從衣服上刮下的。
她命人找來雲逢春:“姐姐,你可與這奚三娘相熟?”
見找她的人是柳靜頤,雲逢春悄悄鬆了口氣,她向來不善言辭,更不願意與外麵的穿著官衣的官員們打交道。“柳大夫,實不相瞞,昨夜我來找過奚三娘討要繡線,但是她不在房間,我便拿上繡線走了。”
“那是幾時?”
雲逢春歪頭想了想:“戌時四刻左右……”
“你確定屋子裏當時沒人?”
“對,屋子裏燈是亮著的,但房間中沒人。”
“奚三娘平時用什麼脂粉?”
雲逢春起身從奚三娘的化妝台上拿起兩個脂粉
盒道:“你看都在這兒了。”
柳靜頤拿起脂粉分別聞了聞,臉色微微一變,那帷幔後的味道,就是其中一盒胭脂的味道,帷幔後躲著的人,便是奚三娘。
但另一盒胭脂的味道,卻異常的難聞,像是其中摻雜了什麼東西。雖然在胭脂味道的掩蓋下,柳靜頤還是分辨出,其中還有極其少量的暗鏢盒中的氣味。
這種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見柳靜頤拿著那胭脂盒發呆,雲逢春笑道:“柳大夫也喜歡這胭脂?這可是奚三娘的寶貝,任誰都不能碰的!”
“你說什麼?”柳靜頤挑眉看著手中的胭脂。
雲逢春不解,以為柳靜頤也喜歡這胭脂,有些豔羨的說道:“這奚家富貴,能買得起這麼貴的胭脂,聽說這胭脂需要十兩銀子一盒呢!”
“啪嗒”柳靜頤手中的胭脂盒應聲掉在地上摔碎了,裏麵的脂粉散落一地。“怎麼會有這麼貴的胭脂!”
柳靜頤蹲下身,從藥箱中拿出工具,小心的收起地上的胭脂,雲逢春見狀,作勢要幫忙,柳靜頤卻一把將她推開,冷冷的說道:“姐姐,此物不妥,切勿碰觸,趕緊去洗手!”
“你可知道她是從哪裏買到的這胭脂?錦繡坊中還有誰用這種胭脂?”柳靜頤邊收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