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隻有小孩在嬉鬧玩耍,夕陽西下,火紅的晚霞染紅了半邊青山。在田裏彎腰幹活的人們此時抬頭看著天色,開始吆喝著回家燒飯,我連忙推著大板車趁著他們還在收拾麥子之際,一路小跑來到梧桐樹下。
見梧桐樹下並無他人,我輕輕地走到黑衣女子掩藏的那堆高高的麥稈前,小心地扒開蓋在黑衣女子身上的麥稈,麥稈裏麵立刻露出那張幾近暈厥的絕美容顏。
唉,這樣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到底犯了什麼事得罪什麼人,落到被官府緝拿的地步,我心裏不禁猜想著。
黑衣女子一見我來,她緊繃的神經一放鬆,整個人立馬癱倒在自己身上徹底暈倒過去了。
“喂喂。”我被黑衣女子壓趴在地上,無奈地抱著黑衣女子使出吃奶的力方才坐了起來。
喊了兩聲懷中的黑衣女子,見她沒有反應,又輕拍著她白皙的臉頰,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不會已經歇菜了吧?想到這裏,我急忙用手指探黑衣女子的鼻子,還好有著遊絲般的氣息。
我繼續拍著黑衣女子的臉,可她還是毫無任何反應。
拜托啊美女,千萬別一睡不醒啊,我祈禱著,然後伸出大拇指狠勁兒地往黑衣女子的人中掐去。
我一個趔趄,黑衣女子被突如其來的疼痛驚醒,猛然坐起,抬手便把自己推倒在地。
看來掐人中真的是個急救的好辦法,我舒了一口氣,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毫不介意黑衣女子充滿戒備的眼神,和剛才拍自己的一掌,笑著對她說:“不錯,你還有力氣推倒我,來,先喝口水吧。”
我把水囊的蓋子打開遞給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並沒有接過水囊,她又快要合上眼,身子往後倒去。看到她這樣,我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她那有力的一推,而忽視了她受傷的肩膀和透支的體力,我趕緊蹲下身子扶住她說:“喂喂,你醒醒,若是再睡著,可就真的再也醒不了了。”
黑衣女子聽到我這番話,無力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強打著精神,她睜開快要合起的眼睛,冷冷地看著自己一聲不吭。
“先喝口水吧。”我把水囊放在黑衣女子的嘴邊喂她喝下。
“咳咳咳,”黑衣女子連聲咳嗽,我連忙把水囊的蓋子蓋好,給她拍背順氣,嘴上說:“姑娘,你受傷這麼重,有沒有親人,我可以去傳信,讓他們來接你。”
黑衣女子聽到我的話,眼裏燃起稍縱即逝的希望,最終又回到起初冰冷絕望的眼神。
我看著她眼裏的瞬息變化,聳聳肩說:“那好吧,若你相信我,就和我回家,我叫譚香。”
黑衣女子緊鎖眉頭用著極度不信任的眼神掃視著自己,像是要瞧出什麼端倪來。
我坦然地和她直視,忽然瞧見她唇上的人中有著自己剛剛掐下深深的指甲印,忍不住咧嘴輕笑說:“你放心吧,我也是個姑娘,不會對你有非份之想,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更不可能加害於你,要不然我也不需要費這麼多心思來救你對不對?”
說完,我看著黑衣女子嘴角的抽搐,還有臉上慢慢放鬆的表情,知道她心裏放下戒備,已經同意和自己回家了。
我挽起黑衣女子的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吃力地把她抬上大板車。
“姑娘,沒想到你看著挺瘦,身子倒挺沉的。”我一邊說話一邊讓黑衣女子平躺在大板車上。
黑衣女子聽話地躺下去,我拾起地上的麥稈,在她身上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麥稈把她掩藏起來。
拍拍手,看著大板車的她沒有露出任何痕跡,我滿意地推起板車。
西山吞沒了最後一道霞光,天色開始暗沉,我推著重重的大板車趁著夜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