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地推著大板車來到自家後院,輕輕地推開還沒有上鎖的側門,我躡手躡腳地走進院內,探得四下無人,便又走回大板車前,把掩蓋在黑衣女子身上的麥稈去掉,對躺在裏麵的黑衣女子說:“快,起來了。”
黑衣女子還是不搭話,隻是朝自己伸出她那隻沒有受傷的手,示意我把她扶起來。
看到黑衣女子這種冷淡而傲慢的態度,要不是見死不救過不了自己良心這一關,自己還真不想再救她了。
我憋了一肚子氣,拉過黑衣女子的手把她扶了起來。可能自己用力過猛,牽扯到了黑衣女子的傷口,隻見她吃痛地咬咬牙卻依然不吭一聲,隻是冷冷地瞟了自己一眼,隨著自己一起走進院內。
悄悄地把黑衣女子帶到自己的閨房,我反鎖好門,而後把她放在床上,方才有時間坐在床邊歇息一會。
‘叩叩’,正當自己和黑衣女子四目相望打量彼此之時,響起了敲門聲。我從床上彈跳起來,做賊心虛地問:“誰啊。”
“香兒,是爹爹。”譚員外在門外應道。
我一邊示意黑衣女子躺下來,把被子蒙在她的身上,一邊對門外的譚員外說:“老爸,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香兒,聽趙大娘說你這麼晚還沒吃飯,爹爹很是擔心,所以爹爹給你端來了飯菜。”
聽到譚員外關切的話,我隻好打開門,果真看到譚員外手中的托盤裏有兩菜一湯,另加一碗香噴噴的白米飯,自己這才感覺到真的好餓。
“還是老爸對我最好。”我被譚員外的父愛深深感動,想起自己前世一樣疼愛自己的父親,忍不住淚如雨下。
“香兒,別難過,來,我們先吃飯。”譚員外見我流淚,端著托盤想進屋寬慰自己。
“老爸,我已經沒事了。”我趕忙擦幹眼淚,接過譚員外手中的托盤,把他堵在門口,抽噎地說:“我都這麼大了,還是自己來吧。”
“香兒,你別難過,爹看到你流淚心裏也不好受啊。唉,宇卿這小子,無非是嫌棄咱們家道中落,居然敢私自退了婚約,還來信列舉了我們香兒的各種不是。哼,這臭小子日後定會後悔一輩子。”
譚員外見我不吱聲,繼續忿忿地說:“自從你娘過世以後,宇卿有幾年沒來咱家了,他怎就知我家香兒在這幾年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怎就知道我家香兒性情不好了?依爹爹看,我家香兒長得俊俏不說,性子又極為乖巧懂事。怪隻怪宇卿這臭小子沒福氣,所以啊,我的乖女兒,別為他這樣的臭小子,沒眼見的混小子想不開,不值得。你看著,爹爹過些天保管給你找個更好的夫婿!”
譚員外站在門口,把憋了一下午的話嘰裏呱啦自顧自地全倒了出來,還不忘愛憐地撫摸著我的頭。
敢情譚員外以為自己的眼淚是為情所流,話說這個譚香也真夠傻,為情自殺,確實不值,若是依自己的性子是絕不會做出這種傻事。
我忙對譚員外解釋:“老爸,我哭是因為我有一個這麼疼愛自己的老爸。我都這麼大了,你還親自給我端晚飯過來。”
看到譚員外微微驚訝的目光,我續道:“那個什麼宇卿,我不稀罕,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所以老爸無需再為我擔心,我已經徹底想通了,不會再殉情自殺。再說了,有個這麼好的老爸我怎麼舍得離開您呢,對不對啊我的好老爸?”
“香兒,你能想通就好,為父也就放心了。”譚員外欣喜地看著我解開了心結,但臉上的詫異之情也越發濃重了。
“老爸,您回房歇著吧,我餓了,要吃飯了。”我舉起手中的托盤說。
“好好好,那爹爹回房了。”譚員外說完這句就走了。
離開之前,譚員外還不忘一步三回頭地看著門口笑眯眯的自己,半天才回到他的前屋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