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星落崖(1 / 2)

第七日。

“今天的燈會聽說請了鎮上最好的製燈師父特製了一種奇特的燈,我們快去看看~”早恢複了男裝裝扮的初霽一襲青翠綠衣,顯得精致的麵容越發清新脫俗。他自然地握起笙簫的手,興衝衝的往門外衝去,扯的笙簫被門檻絆了個踉蹌。初霽抱歉地吐吐舌頭,笙簫隻是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寵溺的笑了笑,反手握住初霽的手,溫溫吞吞地往燈會走去。

燈會早已人山人海,滿街各式各樣的花燈映得人們臉上皆是喜氣洋洋滿麵春風。時不時聽見有人猜到燈謎急著討要獎品的歡呼聲,抑或夾雜著因貪看燈會而看失了孩子的父母焦急地呼喊聲,自然也有小販的吆喝聲,談情男女低低的調笑聲……

笙簫向來是不喜歡這樣熱鬧擁擠的場合的,隻是初霽喜歡,他便在旁邊安安靜靜地陪著,恬淡地笑笑。

“聽說那盞最美的花燈在舞榭台那裏,我們去看看。”初霽拉著笙簫,臉上滿是笑意。心裏卻在盤算著怎麼把那盞最好看的花燈偷回去掛在笙簫的房間裏。

舞榭台臨水而建,憑欄而望則是碧波蕩漾宛若玉帶橫貫小鎮的金水河。待到笙簫初霽來時,舞榭台早已間不容席,密密麻麻擠滿了人,卻不見那傳的神乎其神的精巧花燈。

初霽拉著笙簫擠的滿頭大汗卻仍為見前進一絲一毫,還不時被前麵的人惡狠狠地瞪兩眼。

初霽一個不耐煩,便捏了個訣,讓自己和笙簫隱身於水汽之中,淩空懸浮在舞榭台外的水麵上。

可是左顧右盼了好久,卻依然不見花燈的蹤影,圍觀的人群也都麵麵相覷,滿頭霧水。難不成這次所謂的製燈能手最美花燈不過是一道烏龍?

初霽等的百無聊賴,隻能瞪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四處張望,笙簫卻也不做聲,隻是任由初霽牽著,掌心對著掌心,溫度一點一點傳遞過來,蔓延至心口,嘴角不由揚起一抹微笑。若是能一直這樣手牽著手,該多好。

“咦?”初霽一聲低低的驚呼。

“怎麼?”笙簫不明所以,柔柔的問道。

“水底下好像有東西!”初霽興奮地說道。

笙簫不做聲,嘴角一絲恬淡的笑,隻是牽著初霽的手不由加大了力道。

隻見河麵下一團黑影漸漸浮上來,初時尚且看不真切,越貼近水麵越顯出一團柔柔的光亮來。

河岸圍觀的人們也開始沸騰起來,翹首以盼,紛紛雀躍著想要一睹這廬山真麵目。初霽更是睜大了他那雙烏溜溜的眼睛,極力想要看個分明。

那水底之物似是感受到了人們對它的渴慕之情,猶抱著琵琶半遮麵,欲語還休,愣是遲遲不肯鑽出水麵。急的岸上的人伸長的脖子都酸麻脹痛,才倏然破出水麵。

竟是一朵含苞欲放的金蓮!

眾人一陣驚呼。

約莫三尺大小的金色蓮花旋轉著緩緩從水中升起,金色的蓮瓣輕輕舒展開來,仿佛剛睡醒的孩子搓了搓睡眼朦朧的雙眼,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慵懶嬌憨。

透出的光亮映著流水,流光溢彩,炫目異常。清澈的河水從蓮瓣的縫隙間流過,劃出一道道水痕,和著清幽的“淙淙”流水聲,宛若天籟。

嘈雜的人群不由自主靜了下來。

笙簫扣著初霽的手不由緊了些,溫度借由相對著的掌心傳遞過來,初霽回握了握,不由朝著笙簫靠了靠。燈火把笙簫大半個臉照得通紅,另一半卻隱藏在陰影中,嘴角仍是噙著淡淡的笑,溫和而寵溺。

河中央的金蓮已全然綻放,蓮瓣上猶殘留著幾滴水珠,綽約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