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道:“效奇我告訴你,我們到鎮江得住你房待些日子還走呢,都說鎮江風景好,我們要開開心。”效奇道:“我是跪著請都請不到的,姐姐們有什麼話,您吩咐我即想辦法。”小娟道:“那就一言為定,到揚州把花蕊一家接去,這主是我做這事這麼定。快把飯做好,先叫孩子們吃好,大的伺候小的。”
這個艙寶珠你們幾個這裏住,把大個再來幾個,你們看著辦,這些東西不動你們守著。
祝蓮道:“大姐把這幾個帶著叫媽看看去!”這方回到前船。
玉姝等一見又來幾個大姑娘,笑道船沒停,從哪來的呢。迎春把遇這些事說通這方明白。又拉上好多話說說家鄉地點,這方吃飯。可也把老姐四笑個抿不上嘴。
這天至揚州正是上午日出,何花蕊被小娟打扮的如花似玉,金玲和小妹各拽她一隻手,後邊跟著娜春翠雲石寶珠,再後邊即是何廣成,他一邊走雙眼盯著自己那副挑子。姐幾個也就走裏路不知拐了幾個彎,進入竹編籬院,正迎一位五十歲婦女垂頭無精打采。花蕊迎住這位婦女不叫她出籬,可是這位婦女左躲右閃,這幾位姐妹也堵塞相迎。
這位是誰,即是茶媽媽,她現在哭的眼都睜不開了。她此時是一心要跳江去,腳步慢一些,是和花蕊媽媽說好,姐倆手拉手一起去跳。可花蕊媽是兩種心病,閨女沒了老頭子也沒了,自那天都沒回家。還是茶媽媽先跑來問花蕊哪去了,她去哪裏了。
先說下內含原因,茶媽媽自三十四歲就守孤寡,不想再尋些苦惱,自己弄個茶館。花蕊這時六歲,每天給茶館媽媽撿劈柴,哪天都燒不了的。娘倆不離,因此兩家養這樣一個丫頭。花蕊成了茶媽媽眼珠子,穿的戴的就舒服,不穿補丁衣服,一時不見心裏癢癢。即是十七的大丫頭她也越看越樂。怎看花蕊都有福氣,得給我花蕊尋個好女婿。日夜隻盤算這一個事,眼底下就沒有成器的這麼一個小子。
這天半日未見,急的跑家問花蕊媽,花蕊媽說去打籃買油擔米。怎麼這半天不回呢,那咱倆去看看,去油鹽店一問,夥計說沒見,她倆開始尋找。花蕊不去任何家串門,那也都問下。那是去碼頭找爹去了?姐倆去碼頭,隻有饅頭和豆腐腦挑子在。姐倆等至天黑,茶媽媽把挑子挑回家,剛進籬門茶媽媽把挑子翻倒,她自己眼一黑也要倒,挑子即要折斷。花蕊媽好不容易把她扶起,她長籲口氣道:“我活不下去!”
花蕊媽還得勸她別著急,要丟怎這巧爺倆都沒了呢?真是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等一等,看看聽聽。
花蕊媽是兩個急,茶媽媽是一個急,你老頭子沒了我不吃勁,隻要有我花蕊,我可能活的高興。
姐倆白天不安夜不能眠,依茶媽媽三天就跳江去,花蕊媽是這樣想,也是這樣和茶媽媽說:“我想這事奇怪,丫頭不慎叫拍花子拍去,那這老頭子怎丟的呢?丫頭回不來,老頭子決不能無事跳江死掉。我們日子雖說不好,每天做這小買賣總夠糊口的,沒有大急。那麼他哪去了呢?”因有盼望不想一時死掉。可茶媽媽自花蕊丟去是一點希望沒有,不如一死比活受強。
七天的日子水米未進,一亮天她拽著花蕊媽去跳江,因她還舍不得花蕊媽作伴,沒有花蕊媽她三天就跳江。因她怕花蕊媽一人活著活受,這樣牽連著沒死。可花蕊媽對死實是磨蹭,不那麼實心跳江。萬一爺倆回來一個,這家四犄角空,一敗塗地如何是好?所以舍不得這口氣未斷絕。那麼茶媽媽就被牽連遲延不死。這時花蕊來扶她她又不認。花蕊偎她她躲。
此時有難言之地,花蕊哭變了聲音,石寶珠趕緊叫聲花蕊,這時茶媽媽坐在地上,花蕊摟住她難解難分。誰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何廣成見此情形自己向屋走去,一掀破門簾,花蕊媽喲的一聲:“你回來了?花蕊丟你知道不?”何廣成道:“來了,跟她媽在地上打滾呢。”花蕊媽是噔的一下跳在地,和翠雲碰個滿懷。都進來屋,茶媽媽樂著進來沒說話,可花蕊媽更加一時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