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祝蓮姐妹逢迷案 駃騠突靈救玉仙(一)(1 / 3)

這是班頭耿光明,現年三十六歲,練就一身硬筋骨,仍似壯年。這時跪在小娟麵前請安。他本是錢莊護院徒工,被選上班頭。

小娟早看準,在馬鞍上問道:班頭帶隊去哪方?有何事項?正在細聽班頭回言,隻見從西向東,不慢不快,哧噠哧噠哧噠的過來一匹小黑驢,背上馱個壯年人。小娟邊看邊叫班頭快起來說話,眾人都看這騎驢人。

皆因這是十字路交叉點,小鳳的雪花駒走過東西的東陵路,路北即是行宮。這路通往高樓,有十六七匹馬堵住這條路。這匹小黑驢背上騎的壯漢定向北走這條路,可小鳳的雪花駒不但不讓路,還擺耳旋轉又刨路。

小鳳笑道:四姐,可又事來到。祝蓮點點頭還沒嗯出來,隻見一陣清風而過,把騎驢的麥稈大草帽刮在地上,這驢後屁股就是一位四十歲的男漢。他手拿約有那麼二尺長的木棍寸粗,上拴鞭穗有三尺長。當抽驢一鞭子,他毛腰即去揀草帽。

這驢不打還好,這一打它臥了。雪花駒一陣嘶鳴,這幾十匹馬圍上這小黑驢。這騎驢的壯漢不能不栽下驢背,趴在地上。他是裝死還是怎回事。隻見這拿鞭的又抽小黑驢。小黑驢可能怕打,嗖的四腿立起。祝蓮跟問一聲你是放腳的?答姑奶奶問對了,靠放腳活動日子。他一方說,一方去扶那男漢站起,當即扶他騎驢趕路。可這男漢比驢高出半身,就上不去驢脊。

祝蓮叫班頭把這驢男漢捆上,問這放腳是何村的。答我是趙仙莊的,距此八裏路。那我問你這騎驢的是何地方的。放腳人答他是勝家屯的。好吧,祝蓮叫玲玲給他驢腳錢,玲玲放馬過來問道這騎驢的給你錢沒有。答他說到發蓋子村給腳錢。

玲玲笑道怎還說兩個村,那他一個人住著倆村嗎。玲玲一方說,掏出一錠銀子笑道:你收下,把驢牽走。

放腳的一掂有三錢,合幾吊錢。這趟是六十文。急道:姑奶奶,多啦!我又沒錢找。玲玲笑道你快走開,誰用你找呢。

放腳的一方看騎驢的捆在地上,也不敢多問,自己趴地上給馬磕頭還是給人磕頭,也不知道。左右和變戲法的一樣來個磕八方。起來牽著小黑驢擠出馬圍向北走去。

小娟這時又問班頭來龍去脈,班頭從頭說起,眾姊妹聽個明白,後邊人馬也跟上來。班頭回得大人話,隻見一個道台模樣穿戴的人,來至這馬圍中心請安。

祝蓮笑道貝全,你升級了。答皇恩欽命栽培,此恩難忘。又隻見一位頂戴花翎的官員到來,貝全接引道這位是新任京東巡撫,剛剛任職。巡撫行禮畢,小娟笑道這豈是說話之地,不過此處相遇難免絮叨幾句。你把這個帶在轎後,我們共同前往勝家屯再作計較。

班頭一馬當先去作前哨,雪花駒一聲嘶鳴,諸神駒後隨,慢慢悠悠如微風戲柳,那麼優美向北行進,即見後方傘旗遮天。隊伍是一條長龍,有騎馬有步行,三台大轎登上路途,綾羅傘扇遮住五月將盡的夏日陽光。

這一路兩旁的金黃麥穗都安然收完,麥茬堵穀,農民正一壟一壟搜查雜草,穀子加肥上土,一陣一陣歌聲傳進眾姐妹的耳中,唱的是打鬼牌。

初一哎咦,十五嗷喲!廟吆廟吆廟吆吆廟門兒開。哎哎吆哎吆,哎唉唉,唉唉唉吆!一陣兒清風,哼哼,哎喲哎嗨喲,刮進吆吆刮進一個男鬼兒來!兒來!前邊大鬼左手扯鐵鏈,右手拿著招呀招魂牌!哎哎吆!哎哎嗐!哎哎嗐!後邊就是那二鬼跟下來……

因田間百姓低頭拔草培土,怕穀苗壓倒一心無二,專心解悶中悶子,一方仔細拔那穀苗雜草。耳聽馬蹄噠噠噠,這是打頭的黑領鬃淺黃馬在前急行馳騁,驚動這位的思唱。他抬頭一看,好奇的一伸舌頭。我的媽!地裏土裏老唱,是給路神聽。嗐!這些大馬沒一點聲息,真妙真妙。順眼溜去隻見後方棋傘遮天,趕緊趴地上偷眼看。

蘭英笑道:這段鄉味還真好聽,我還真沒聽夠人就趴下。彩霞笑道雲南也唱山歌。金霞笑道山鄉就從山作引子,各有各的味道。剛唱的這北調這嗓音挺亮。這麼一方說,慧眼隻見前方離路口很遠,見男左女右手持高香,見馬來至切近都跪在路旁,將香插在預先做好土掩上。小娟一見得有裏路,那麼長人挨人的行列,隨道快叫起去。

眾姐妹喊幹嗓子無效,老伯們伯母們,叔叔們嬸們,哥哥嫂子姐姐妹妹快起身!正在農忙,地裏場院都正在用人。姊妹邊說邊眺路兩側人,可也不知是哪地方。聽有人說呢是南巷口。

即在此刻,隻聽雪花駒一聲長嘶隨風飄起,嗯哎喲,是一道土壟。不知他有多長,這頭由哪裏起呢?這尾又落在何方呢?不知道。但見九匹雪花駒飄飛土龍脊,風聲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