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避開封疆大吏以免泄露行蹤,這一路上途經各處的官員動向襲岩都早打探清楚。
聞得這一聲“是”,蕭羽寒一歎,起身離座。
“出去見她一麵吧,也好讓她放心。”
襲岩一愣,“公子,這……”
“若隻為外麵的兩人,她必然沒有理由跟來,現在既然跟來了,她前些日子在臨池城時必然見了棲春,知道棲春隻在等我。此番跟來,大抵隻是怕我為刑司的人驚擾。既然如此,不如索性出去見她,讓她安心我們也好上路——她們既然能來,我們也該可以啟程往臨池城去了,棲春大概也在那裏。”
“可是……”襲岩阻攔之詞尚未出口,蕭羽寒已然邁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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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棧大堂中,圍觀的閑雜人等早已盡數退回自己房中,連董伶在與蒙殊寒暄數句後亦被勸回。蒙殊隻下令不得驚擾旁人,便將一切盡數交於那位督使。
於是刑司諸人便上前捆拿那名男子,卻不料他將懷中屍身抱得死緊,任憑旁人如何拉扯暴打也仍不肯鬆手。不多時,堂中便見了血。
蒙殊本立在一旁皺眉看,但是當二樓廊上多出幾道人影時,她伸手將幾乎要下令兵刃伺候的督使攔住,輕聲囑咐幾句,又不動聲色向廊上的蕭羽寒等人略一頷首,轉向那男子身邊。
“還能走麼?”
那男子抬頭瞪她一眼,隻抱緊了懷中屍身並不應聲。
蒙殊一笑,壓低身子伏在他耳邊
“你抱著的這個,離開都府前自他幫工的謝家竊了萬餘金,如今兩條罪名都落在你頭上,我們大可以直接在這裏將你殺了。但是現下有個了不得的人在場,不好見血,而且他心軟,必然會動手為你求情,我想你不必非要在這裏逼得督使殺你吧?何不乖乖起來跟我們走,說不定還能撿一條命。”
男子呆坐半晌,突然大笑起來,拋下懷中屍身拔出蒙殊腰間佩劍便要橫劍自刎。
電光火石間隻見一道白光閃過,金玉撞擊聲後那柄劍自男子手中滑落。蒙殊略一探身,一手抓了自己的佩劍送回鞘中,一手徑直將男子推到督使麵前,即刻有人拿了繩索上來將他捆個結實。
督使還在僵立、仍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的當口,蒙殊已然自地上撿起方才被當作暗器擲來彈開長劍的鑲銀琉璃墜子,朝二樓廊上的蕭羽寒躬身一記大禮。
“多謝出手相助。”
蕭羽寒微愕,旋即點頭還禮,而後目送一行人就此離開商棧。
他們既走了,蕭羽寒一行便也回去打點行裝準備上路。襲岩欲言又止,蕭羽寒卻隻教他放心,並說“蒙殊不是那般愛生事的”,另修書一封遣人即刻送到宛平城蒙家。
另一邊,邱亦爽將他們的去向問得個大概,而後隻拉著傅青的手,道:“你趕快換身正經衣裳,穿得一兩日沒人能將你如何。臨池城彭家幺女正圈奴,你可不能叫她給圈去了。”
神情破緊張,弄得傅青又別扭起來。邱亦爽卻不管他如何反應,徑直去找蕭羽寒,道是“你們若不給他我自去找姑娘拿衣裳給他換”,惹得襲岩怒目相向。蕭羽寒卻是輕笑一記,教傅青去換了套素白緞麵綴銀線的大衣裳。
看著傅青這身打扮,邱亦爽便笑,“這樣一看竟如兄弟一般。”
這說的自然是傅青與蕭羽寒兩人。聞她如此說,襲岩又是怒目以對,邱亦爽毫不客氣瞪了回去,劍拔弩張,直教蕭羽寒與傅青兩邊分得勸開了才作罷。
一時董伶亦來送行,又熱鬧了好一陣子蕭羽寒一行方離開商棧。
一路向著西南,往臨池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