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識前奏曲(1 / 3)

章北摸出鑰匙插進鎖孔,門的對麵是以同樣姿勢開門的秦曉鬆。他們的房間門對著門,住在校外。因為章北與秦曉鬆都是愛幹淨愛安靜的人,學校宿舍生活是永遠也住不來的。他們見到所謂的臥談會就頭痛,整天聊些無聊又低級的話題,沒完沒了的像個永動機似的。幾個人住在一個房間裏真是要人命的一件事,所有的襪子會在那兒肆無忌憚的冒著臭氣彌漫在狹小的宿舍本來就不新鮮的空氣裏,偶爾還夾著著飯菜的味道,有點被圈養的感覺,反正章北與秦曉鬆是無論如何也受不了這種生活的。

他們好像永遠都隻喜歡一個人一個房間,一個人睡一張床的感覺總是舒服的,一個人占有一個被窩也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房間裏都有一台電腦,不過用途好像不大一樣,秦曉鬆喜歡在旁邊唱歌,錄一些自己的聲音與旋律。而章北總是沒完沒了的敲擊著那塊鍵盤,啪嗒啪嗒的鍵入一些自己路過心上的故事。

章北的生活習慣就有點兒像高中的夏秧了,也是個喜歡將活動放在晚間進行的“暗夜精靈”,永遠奉行著白天隻是夜晚蒼白的反應的信念。夜,才是大自然的主旋律,黑色的夜幕保護著一切生靈。而且,黑夜總是可以源源不斷的給章北提供靈感,就像山裏的某個山坡上突然出現了一處斷層,地下的千年積水就以所謂的泉水的形式衝出地表汩汩而出,在空氣裏張牙舞爪的噴射著,噴射著,如同章北腦海裏的靈感。

依然是個好天氣,在靜好的時光裏總有些不浪漫的浪漫發生,總有些邂逅讓人手足無措卻又刻骨銘心永生難忘。天空裏那些悠閑的白雲在不高不低的空中隨意飄動著,卻又好像沿著事先畫好的軌跡執著的前進著。在風中慢慢的漫過天際,突然,不遠的天空裏有兩朵白雲發生了碰撞,不知道是不是對心碰撞,也不知道是彈性碰撞還是非彈性碰撞,沒有老師來告訴我們也不需要誰來說。

下午放學後,教學樓的幾扇玻璃門突然就竄出來幾名學生,接著就是大片大片的黑色人群緩慢的移動在門框下狹小的空隙裏。看上去門隨時都可能有被擠爛的趨勢。秦曉鬆耳朵裏塞著耳機,頭發長長的垂下來遮住了明亮的眼睛,雙肩背包跨在單肩上,在黑色的人潮裏和似乎永遠都穿綠色休閑西裝的章北一起向外緩慢的蠕動。

快要走出狹窄的通道時,秦曉鬆單肩上的背包被人撞的一下飛了出去,隔著耳機聽見連聲的對不起。秦曉鬆長長的頭發遮住了一臉的憤怒,甩開眼前的頭發看見了那天中午將被子扔出樓下蓋到章北頭上的女生。一陣風吹過來帶走了所有的憤怒。“怎麼這女孩今天看起來跟那天看起來不大一樣啊”:秦曉鬆心語。衛晴不好意思的連聲道歉後似有若無的在周圍尋找些什麼,當目光落在那件好像能散發出香味的綠衣上時,胸腔裏像突然被放進了一隻焦躁不安的兔子不停地跳著,害得自己都緊張的臉紅了,還好有風中不安分的頭發幫忙遮住了,想到這兒似乎臉也不怎麼紅了。反正你也看不見我的臉紅,哈哈???

章北的喉結在風中上下動了一下,嘴唇換了個弧度想要說點什麼,正要張嘴說話時,旁邊的夏秧忍不住先開口了:“嘿,怎麼是你呀!我認得你,上次在我們宿舍樓下見過,你也在這棟教學樓上課啊!你是哪個院哪個班的啊。”就差沒問人家學號是多少了!章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嘴裏說著聽不清楚的話語。空中一隻長得像烏鴉的鴿子撲騰著笨拙的翅膀疾疾掠過頭頂。

此時樓裏差不多已經空了,所有的人都朝著食堂狹窄的門裏擠去,不過這裏離食堂還遠著呢,食堂裏在多聲音在大也不會影響這裏的安靜。四個人互相交換了姓名之後就算認識了,秦曉鬆、夏秧、章北、衛晴。來自南方的章北和秦曉鬆看著土生土長的北方少女夏秧與衛晴,各自心裏都有類似卻又好像差了一整個漫長的冬天的誰都說不清楚的情緒。不過是說不清楚還是不想說?沒人知道!就連馬克思都不知道。

不用上晚自習的夜晚似乎永遠都是美妙的。秦曉鬆可以帶著大大的耳機對著錄音器看著跳動著音符的屏幕然後盡情的鬼哭狼嚎搖頭晃腦,整夜整夜的唱,唱到天快亮的時候鑽進被窩美美的睡上一覺。章北可以麵無表情的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啪嗒啪嗒的來來回回,一個晚上過去,文檔裏又堆積了一大片黑壓壓的文字,這些文字就像夜空裏的星星,散發出妖豔的冷色毫無形狀的縈繞在章北的每一個華麗的夢境。

翻開這些文字,就像扒開了一個蟻窩,裏麵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看著讓人的心都糾結倒了一塊。那些文字總是透露出悲傷的情緒,憂傷到讓人想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