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一片,到處都是被火焰燒灼過的痕跡,殘垣斷木。
一團熊熊火焰還在身後燃燒,遍地的屍體,玄離手執長劍,邁過發著炭火的屍體,原先的白裙早已被鮮血染紅,裙擺處也被火焰點燃,可她絲毫沒有在乎,青丘成了亂葬崗,成了她塗山氏的墳墓。
玄離一步步走過,被戰火焚燒後的青丘隻剩下了她一人。
玄離麵色蒼白的回到自己的閣房中,洗去臉上的血跡,換了件幹淨的衣服。
坐在青丘最高的地方彈了一曲,曲罷,自刎殉族。
…
玄離猛地起身,呼吸緊促,她用力的抓著被子,好像一切都發生在眼前,自她來鹹陽以來,青丘的夢魘就一直反複出現在她的夢中。
玄離警惕的環顧四周,慢慢把呼吸調整了過來。
明日就是小皇子胡亥的生辰,楚地的群守特意搜羅群中樂坊名妓到鹹陽獻藝,為博君一笑。白日她們一行人剛到鹹陽安頓好,就有門客送來無數奇珍異寶,大家都知道他們的統治者最喜音律,今日討好的樂師,他日可能會將成為自己飛黃騰達的貴人。
玄離起身將那些奇珍異寶都丟掉。她越看越覺得煩躁,她坐下彈奏一曲,但越談越快,似入魔一般,直到指尖的紅色滴入弦上。
天剛亮,王宮就派人來將他們帶進王宮,領頭的男人一邊走一邊交代王宮裏的規矩,“各位樂師,該交代的,吾等都已交代明白,若不小心犯了規矩,可是要丟性命的。”
一眾人被嚇到兢兢兢兢,領事總管把他們交給宮中的樂坊,要他們繼續排練。
晚上整個王宮歌舞升平,煙火把天空照的如同白晝,嬴政端坐在大殿的中央,身著華服,麵容俊茂,雖然鬢間飄著幾縷銀絲,但渾身的貴氣,猶如掌控世間的殺戮者。胡亥就坐在他旁邊,作為皇帝的最後一子,胡亥受盡了寵愛,凡他所想之物,必得之,胡亥很高興父親為他辦的生日宴,可他更在意大哥哥是否喜愛。
扶蘇端坐在席中,眉頭微微緊鎖,秦帝國才剛剛建立不久,先是大修土木工事就早已耗費民力,這又大辦宴事…
李斯吃了幾杯酒,用餘光瞥了一眼扶蘇,起身朝皇上敬酒:
“老臣祝願小皇子淵博學識,誌在萬裏。”
“臣等祝小皇子淵博學識,誌在萬裏。”眾人齊聲。
大臣們奉承完後,胡亥覺得無聊,於是拉拉父王的衣服,乞求趕緊開始他最愛的歌舞。
嬴政很滿意,示意歌舞繼續。
玄離等人上場演奏。
玄離的出現讓扶蘇愣住了,扶蘇以為與她不會再相見了,扶蘇想說什麼,張嘴了幾次,發現自己說不出來任何話,看著她端坐在其中,雙手撫琴,烏發滑落,青絲如娟。
這是扶蘇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看她,許久,她的身影都未散去。
胡亥看向扶蘇,發現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個紅衣琴師身上,胡亥有些不懂,為什麼哥哥要盯著一個伶人呢?
紅衣伶人離開,哥哥也離開了,胡亥飛速也跑了出去。
“請等一下。”扶蘇叫住前麵的玄離。
玄離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停下了,轉身發現竟然是那日在林中遇到的人。
玄離待那人走近,彎腰行禮“公子,何事?”
“你,你叫什麼名字“扶蘇第一次與她那麼近,心裏不禁有些緊張。
“玄離。”
“玄離?”
“是。”玄離應聲答應。
扶蘇看著她,一時有點手足無措,“那好,那本公子就叫你阿玄吧。”
“阿玄的琴藝如此高超,不妨來吾府中,吾剛要學琴。”
“是。”
玄離答應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