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您也是她的家啊”(1 / 1)

贏元嫚出了公子府,她一旁的侍女便開始說道,“奴還是第一次見大公子這樣護著一個人,連公主的話都不聽了。”

贏元嫚停下轉頭看向她,“啪——”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大公子的壞話是你一個下人該說的?”

“奴不敢奴不敢。”那侍女捂著臉,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贏元嫚看看她,目光變得柔和了一些,“罷了,這話你在我麵前可說,其他時候都別說了,仔細著你的命。”

侍女連連點頭。

出了公子府,贏元嫚回了王宮。

宮車上的鈴鐺搖搖晃晃,叮鈴鈴的,贏元嫚不禁掀開車簾,向外看去。百姓很安居樂業,生活的也很富裕。

回到王宮,贏元嫚洗漱一遍,換上常服,此時嬴政已經回宮準備好了晚宴。

贏元嫚到時,扶蘇與其他的兄弟姐妹也都來了。

晚間,嬴政給元嫚設了宴席。

胡亥是眾多姊妹中最小的一個,他一出生,大姐就出嫁了,所以他對這個大姐並沒有太多的感情,但他很羨慕大姐,因為他看到扶蘇的目光裏都是大姐。

高漸離奉命為元嫚奏了一曲,猛然間,贏元嫚想起了在公子府上的那抹紅衣。

她的目光又不禁轉向扶蘇。

許久,微微一笑。

……

贏元嫚在都城待了些時日就啟程回去了,雖說嬴政要下令在都城建公主府,但為人妻總該要回夫家。

嬴政賞了好多東西讓她帶回去,又給她安排人手在路途保護她。

“此去一別,不知再見是何時,父親保重。”贏元嫚俯首拜別父親,被侍女攙扶著上了車馬。臨了,贏元嫚還不舍得回頭看去,仿佛要將嬴政與扶蘇的麵貌狠狠的印在心裏。

嬴政看著元嫚離去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高漸離站在後麵,陽光從嬴政的頭頂傾撒而下,給他籠上了一層看不見的悲涼,別人看不見,高漸離卻看見了。

胡亥有些站累了,打了個哈欠,抬頭看向父親與扶蘇,他們好像兩座石像好像在一直保護著自己與大秦。

“父親。”胡亥輕輕扯了扯嬴政的衣角,嬴政低頭看向他,順勢把他抱了起來,胡亥伸著小手疑惑的問,“為什麼元嫚阿姐要走啊。”

“因為她長大了。”嬴政目視遠方說道。

“那…以後月牙兒也會長大,月牙兒也會離開父親嗎?”胡亥睜大眼睛比量著自己問道。

“月牙兒想離開父親嗎?”嬴政反問他,愁鬱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當然不想了,月牙兒要一直陪著父親。”胡亥笑著回答,把嬴政抱的更緊了。

夜已經深了,服侍的衣官催了幾次要解衣休息,高漸離都沒有聽。

他在等。

他知道他心裏不好受,今夜是難眠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高漸離知道,他等來了。

穿過一道道長廊,終於到了盡頭,長侍推開門,提醒他小心腳下,待高漸離進入後,又小心翼翼的關上門。

高漸離抱著長琴,輕輕的往裏走。

“卿來了。”嬴政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呼出的氣吹拂著他的脖頸。

高漸離不禁打了個寒顫,與他拉開距離,快速地轉過身行禮。

“吾王。”

嬴政冷著臉目光掃了他一眼,將屋裏的蠟燭點上。

“王上不用將蠟燭盡數點上,臣看不見。”高漸離聞著他的響動,低聲說話 ,好像是在提醒自己是因為他才看不見的。

嬴政放下手裏的燭台,拂衣坐下。

高漸離就地找個空地做下來,把琴慢慢的放好正準備彈。

嬴政單手撐著頭,慵懶的斜躺著,聲音冷冷地說道,“你離朕這麼遠幹什麼,難不成朕會吃了你?”

高漸離停在琴上的手僵了僵,不自覺抬頭轉向他的方向,似乎是個犯了錯的小孩,不知道下一刻該幹什麼。

停了一會,高漸離收起琴,起身朝聲音循去。

“好了,就這吧。”

聽到嬴政的聲音,高漸離停下了腳步,坐下。

隨著琴弦的撥動,一個個音律走進嬴政的耳朵。嬴政看著低頭拂琴的高漸離,手不禁去觸摸他的眼睛,可想到他的眼睛是自己弄瞎的,手停在了空中。

一曲過後,高漸離輕聲問道,“還煩躁嗎?”

嬴政像一個被猜中心思的孩童,立即轉換一種態度嚴肅的對他說,“卿說什麼,朕怎麼可能煩躁”

高漸離寵溺地笑笑。

“大公主遠嫁是當初迫不得已的事情,你若真舍不得她,大可把她接回來,如今王翦已老,對你也構不成威脅了。”

嬴政的眼睛突然變得暗淡,瞅著桌角,“我知道,可是我總不能再毀了她的家。”

“您也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