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對馮季堯這樣的眼神不滿,他倆是朋友,也是生意夥伴,雖然自己平時看著不著調,但該幹的事兒一件沒落下。
他站起身來,和馮季堯對立,兩人身形相差不大,但一個穿著睡衣,一個西裝革履,氣勢就差了一大截。
“馮季堯,我怕你後悔啊。”
一聲漠然的哼笑從馮季堯鼻間傳出,他走近唐易兩步,反問道:“我後悔什麼?”
“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許念就永遠不會知道,要不是因為你,許榮成也不至於……”
話還沒出口,唐易就挨了馮季堯重重的一拳,他沒有防備,嘴邊溢出了鮮血,人也直接一下倒在了沙發邊緣,背被磕得喘不過氣。
唐易咬著牙,緩緩吐出口中的血沫,馮季堯這一拳是真的用了氣,他晃晃悠悠站起來,還是不甘示弱。
“兄弟我勸你一句,別把人逼上絕路,人家也不是非你不可。”
他嘴上逞能,邊說話邊往後躲,生怕再挨上馮季堯的拳頭。
“她現在什麼狀況,你自己心知肚明,我這麼做,也是替你減輕孽債,別到時候真的恨上你,就晚了。”
唐易知道,馮季堯是個瘋子,可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瘋,要不是自己插手查了查,也不會發現,是馮季堯,讓許榮成的公司一步步陷入困境。
許念是馮季堯的心魔,從高中替她補習的時候就種下了。
那個時候,他在馮家活得謹慎卑微,替許念補習,是他難得
自在的時光。
許念聰明,但是貪玩,學習總不認真,又經常在馮季堯講解的時候睡著,弄得他手足無措。
漸漸地,馮季堯迷戀起許念的睡顏,還有她天真的笑容,見到自己因為她開玩笑而不好意思的得意。
可許念太驕傲,太任性,馮季堯對她百般遷就,等來的卻是許念的不辭而別。
隻有卸下她的高傲,折斷她的羽翼,她才能完全屬於自己。
可出乎馮季堯的預料,許念自己從困境中撐了下來,她不需要依附任何人,也可以做到。
馮季堯頓了頓,給唐易留下了五個字。
“別多管閑事。”
踏出房門的時候,還聽見唐易的勸告:“後悔了別來找我哭訴!”
馮季堯沒有回自己江邊的住處,去了和許念共同生活過的地方。
這房子,還是他買來送給許念的,裝修風格和屋內擺設全按照許念的喜好布置,每一處都留著許念的氣息。
他拿出一件許念的衣服,放在自己身邊,躺在兩人的床上,感受殘留的味道。
良久後,他才起身,去了浴室清理自己。
許念思來想去,還是赴了馮湛的約,雖說她根本不認為馮湛會好心幫她,可去了也沒損失,要是真的能解決消防驗收的問題,對她也是好事。
江南會所的江景包房,馮湛故意讓司機將車停在門口不遠處,等著許念出現,才悠悠然走下車。
現在是江城的秋天,許念穿了件經典款風衣,裏麵搭了件到
腳踝的長裙,平底單鞋,又將秀發挽起,看起來溫婉又幹練,和以往的風格不同,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馮湛見許念從駕駛座出來,伸出纖纖玉手將鑰匙遞給門童,加快腳步走到她身後。
他今日倒是一改從前的嬉皮笑臉,西裝革履,見了許念也沒開玩笑,直接帶著她去了會所的臨江包房。
許念以前對馮湛印象極差,從小認識,也沒少作弄自己,隻覺得他是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
可今天在飯局上,他倒是低調得很,隻介紹了雙方的身份,就任由許念前去周旋。
同樣對對方改觀的還有馮湛,許念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曆練,倒真是像個不折不扣的生意人。
光看外表還看不出來,可到了席間,她談吐自若,就連敬酒也頭頭是道,絲毫不見以前的大小姐脾氣。
馮湛全程沒有喝酒,隻在一旁默默注視著許念,心裏嘖嘖稱奇。
飯局到了尾聲,馮湛陪著許念送走客人之後,又回到包房。
許念今天喝了不少,有些頭暈,雖然提前吃了解酒藥,到最後都是強撐著應付。
她坐回到自己位置,端起旁邊的水杯開始大口喝著,似乎要衝淡身體裏的酒精。
馮湛見她辛苦強撐,頭一回生出一些心疼的感覺,等許念緩了緩,才走過去坐到她身旁,輕輕地和她說話。
“好點了嗎?”
這樣的馮湛讓許念很是陌生,居然還一本正經地關心起自己,許念剛想回他,
肚子卻咕咕叫了起來,她一整晚上也沒吃上幾口,這會是真的餓了。
身旁的馮湛輕笑,遞上筷子給許念,她接過後吃了兩口菜,點點頭。
馮湛沒再說話,眼神卻一直沒離開過許念。
許念慢悠悠吃完東西,貼著椅背靠著,才偏過頭看向他。
“為什麼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