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許念不是完全沒有意識，還是艱難地爬起來，給他開了門。
映入眼簾的第一眼，許念披著件毛衣外套，左手緊緊捏著外套領口，右手抵住自己的胃，頭發兩側被汗侵濕，眼皮都抬不起來。
“怎麼了？”
馮季堯一腳踏進門，身後門被緊緊關上，他上前一把抱住許念，讓她下巴搭上自己的肩，生怕她下一刻就要摔倒。
就算許念再堅強再獨立，這種時刻，也會忍不住鼻子一酸。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淚水止不住地流，伸出微顫的手指了指玄關，哽咽地輕聲說：“藥……”
馮季堯輕輕將她抱起，放到臥室床上，手背碰了碰許念的額頭，還好，體溫還算正常。
看見許念的手一直緊緊地抵著胃疼的地方，他趕緊快步走到玄關處，提著藥箱到許念床邊，又拿出胃藥，問她：“是不是這個？”
許念點點頭，然後趕緊閉上眼，可淚水還是不爭氣地先流了出來。
馮季堯很少見她如此虛弱模樣，抬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淚，安慰她：“沒事，我在呢。”
他正要去廚房燒水，許念見馮季堯轉身，心裏有些空虛地害怕起來，一把拉住馮季堯的衣袖，聲音喃喃：“別走。”
馮季堯轉過身，手替許念捋了下額前被汗沾濕的頭發，別至耳後，溫柔哄道：“我不走，我去給你準備水，馬上就回來。”
許念這才緩緩鬆開手，一個人愣愣地看著天花板，心酸
，無力和委屈都湧了上來。
沒過兩分鍾，馮季堯就走回了臥室，從許念旁邊拿過枕頭，又抱著她起來，將枕頭放在許念背後，哄著她吃藥。
他早已習慣照顧許念，動作極盡溫柔，許念躺下後，又輕言細語哄她睡覺。
這種久違的被許念依賴的感覺，讓馮季堯覺得心裏很是滿足。
直到確認許念已經睡著，馮季堯才從臥室裏輕手輕腳走出來，在沙發上處理了一會兒公務，又回了臥室。
借著微弱的月光，他不錯眼地觀賞著許念的臉，光潔白皙，因為生病，臉頰泛著微微緋紅。
淩晨三點多，許念幽幽轉醒，胃疼已經好了很多，身上出了汗，有些黏黏的。
她側過頭，看見馮季堯正趴在自己床邊，腿坐在地板上，因為房間太小，他雙腿彎曲著，看著有些可憐。
疼痛散去後，許念才恢複理智，開始思考起來。
為什麼馮季堯會突然出現？
又為什麼，自己在見到他的時候，會覺得驚喜？
鬼事神差般，許念伸出右手，摸了摸馮季堯的頭發，久違的感覺，是懷念，還是遺憾，許念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收回手的一瞬間，馮季堯悠悠抬起頭，看著許念蒼白小臉，自然地笑了笑。
“好點了嗎？”
許念虛弱地點點頭，想問出口的話忍了又忍。
馮季堯怎麼會不知道許念的心思，隻跟她坦白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會剛好出現。”
“要是我說，我和
你有感應呢，你信不信？”
他說得心虛，自己都沒忍住笑了笑，又抬手用指腹蹭了蹭許念臉頰，笑容寵溺，像是要醉在許念清澈的眸子裏。
房間十分昏暗，隻有點點夜光照著馮季堯的臉，許念突然發覺，兩人之間，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溫情的時刻了。
“念念，我可以上來嗎？”
馮季堯覥著臉對許念請求，像是一隻渴望得到主人垂憐的大狗狗一般，許念也不好拒絕。
這一晚上照顧自己，他根本沒怎麼睡覺，眼下泛著烏青，少見的疲憊感，許念饒是心腸再硬，也不好在半夜的時候將他趕出去。
許念點頭的時候閉上了眼，那意思已經十分明顯，是默許馮季堯睡在自己旁邊。
可馮季堯卻並不像許念想的那樣直接躺過來，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壞笑，起身走到床尾處，輕輕地掀開被子，往裏麵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