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手腕上纏著繃帶,頭發微微有些亂,被唐婉攙扶著走進了警局。
唐婉一看見宋馥玉,就忍不住斥責她:“你太過分了!為老不尊,居然大庭廣眾之下,欺負一個年輕女孩,還倒打一耙!”
宋馥玉忍了又忍,沒有說話,隻看著麵容虛弱的許念,諷刺她:“演技不錯啊。”
唐婉氣不過,繼續罵道:“什麼演技,你要不要臉?念念姐都傷成這樣了,告訴你,你這是惡意傷人,要負法律責任的!”
許念輕輕拉過唐婉的手,走到馮季堯對麵坐下,示意她別再說話。
從進來到現在,許念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馮季堯,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身後跟著的男人終於開了口,站到宋馥玉麵前,遞出了自己的名片,聲音十分公式化:“這位女士,我是許念小姐委托的律師,許小姐受了比較重的傷,所以從現在開始,有什麼話,跟我這邊說就是。”
說完看向旁邊坐著的馮季堯,等著他發話。
馮季堯卻隻是一直貪婪地看著許念的臉,淡淡回應:“既然是惡意傷人,該怎麼判怎麼判。”
宋馥玉這才急了,急忙走到馮季堯麵前,低著聲音求他:“季堯,你不能不管啊,是她自己故意摔倒的,我根本沒有用力。”
馮季堯起身整理西服,根本不理宋馥玉說了什麼,徑自走了過去。
看著馮季堯離開的淡漠背影,宋馥玉徹底沒了精神,像隻漏了氣的鬥雞
一樣,蔫了下來。
許念冷眼看著發生的一切,始終沒有說話,在警局做完筆錄以後,就準備離開。
她被唐婉挽著走出警局門口,卻發現,馮季堯手中夾著煙,一直站在不遠處等著。
許念隻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視線,對著旁邊的唐婉解釋:“今天實在不好意思,有些事情太複雜,我以後跟你解釋,好不好?”
唐婉自然是相信許念,點了點頭,囑咐她好好養傷,別影響自己拉大提琴才是。
許念有些不好意思:“我送你回去吧,今天耽誤你一天時間。”
唐婉見馮季堯掐滅手中的煙,緩緩朝許念的方向走過來。
馮季堯周身低氣壓,雖然一身高定西服,看著就知道身價不菲,唐婉也拿不準他的身份,隻知道和許念必定有不淺的關係。
她不便打擾,主動跟許念說:“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是。”
話剛說完,馮季堯已經走到許念麵前,旁若無人般,滿眼都是關切,問她:“手怎麼樣?嚴不嚴重?”
許念像是沒有聽見,自顧自跟唐婉告別,律師這才走上前,跟馮季堯說話:“這位先生,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就是。”
馮季堯不理會,依舊死死地盯著許念看,冷笑著自嘲:“現在是連一個字都不願意跟我說了嗎?”
他伸手,輕輕觸碰許念右手,卻被她躲開,表情極為不耐。
許念知道,一時擺脫不了馮季堯,隻得跟律師道了聲謝,讓他先離開
。
她站在路邊,身形纖瘦,衣服上還滿是被宋馥玉潑過來的咖啡汙漬,看著有些突兀。
馮季堯離許念半米遠,從遠處看過去,兩人身形十分般配,要是有不知情的,還會以為是一對情侶正在冷戰。
馮季堯出聲討好:“念念,我送你吧。”
“不必了。”
看著許念手腕間纏繞的繃帶,馮季堯想起什麼,跟她承諾:“宋馥玉的事情,我已經沒再管了,她既然做錯了,就應該承擔後果。”
許念冷笑一聲:“馮季堯,這個你跟我說不著。”
司機把車開了過來,許念自己拉開後座車門,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許念徑自回了家,去浴室洗澡,換下那一身被潑髒的衣服。
她跌倒是真,手腕受傷也是真,隻不過,也是自己有意而為,又添了一把火。
最後手撐地那一刻,她還是收了些力,不至於傷得太重。
許念抬起自己包起的左手,取下紗布,手腕動了動。
她坐在梳妝台的鏡子前,靜靜地看著自己那張素淡的臉,倏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