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公主和夏子末二人老實了很多,除了偶爾串下門,基本以安分守己為主,靜靜的呆在各自的房間裏。
刺史府裏卻是一番忙碌的景象,川流不息的下人,夾雜著嘈雜的聲音,大呼小叫的。尤其是夥房,正在加緊製作點心,製作好了就往營帳裏送。黃千仞屋前屋後的穿梭在下人中間,不時的指揮一二。整個府裏,呈現出一片新氣象,熱火朝天又充滿活力。
黃文朝站在門口,看著他女兒忙碌的身影,露出傻笑的模樣,一激動之下,難得的給下人們多發了幾兩月銀。
她喜歡跟著沈薌出去,一會走街串巷的,一會踏在鄉間小路上。當然,更喜歡的是去羅家軍的帳營,看著他們一個個搔耳撓腮殫精竭慮的樣子,滿眼崇拜之情。
然而,這緊張有序的忙碌很快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恐慌所淹沒。
一名侍衛抱著黃千仞急匆匆的進了院子,徑直抱進她的房間。沈薌跟在後麵大喊著“大夫來了沒有?快點。”
“下人已經去叫了,馬上就到。”
在黃千仞的房間,隻留了沈薌和櫻花公主在裏麵,夏子末和幾個護衛在外麵等著,心裏納悶,這是怎麼了,早上還挺活潑的一個人,怎麼就突然的倒了?而且看起來是完全沒有了知覺。
還好大夫來得夠快的,幾乎是被護衛扛過來的,進了院子下了地還一瘸一拐的,貌似腿腳被護衛整麻了。
搭了搭脈,又敷了熱毛巾,強行喂了點熱湯之後,這滿臉褶子的大夫微笑道:“沒事的,你們放心好了,就是太過勞累了,目前大事沒有,一個時辰內就會醒來。不過脈相太弱,她這身子,沒有個一年半載的調理,是好不了的。”說完開了幾副湯藥,沈薌接過單子,懸著的心略微放下。
大夫出得房來,看了看夏子末,“咦”的一聲,一會搖頭一會又點頭,摸了摸他那稀疏的白胡須,“這位公子,可否讓我把一下脈。”
夏子末搖頭,“你這是想給我看相呢還是給我看病呢?”
大夫笑起來,露出僅有的兩顆大黃牙,“我隻是一介鄉下郎中,看病尚且不敢妄言,更別說看相了,不過我曾經偶有機緣習得一點麵相之術,似公子這幅麵相我還從未見過,看不懂,所以起了些好奇之心,公子莫怪。”
夏子末嗯了一聲,這大夫走了兩步又回頭道:“你印堂發黑,不是好兆頭,萬事小心。”
要不是看他隻剩下兩顆老牙,夏子末真想上去揍扁他的嘴,說些亂七八糟的喪氣話,貌似對自己關心,甚至還有一絲同情,實則糟蹋人的心情,平白的添堵。
不一會,聽到了沈薌開心的喊了一聲黃姐姐,看來黃千仞醒了。房外的眾人都舒了一口氣。
櫻花公主也退了出來,隻留了沈薌一個人在裏麵。
櫻花拉著夏子末到一角落,輕輕的說道:“這黃千仞心裏有事,我看到她的手上全是刀疤,一看就是他自己割的。”
自虐這種事情,夏子末聽過,“別瞎說,人家可能另有隱情。”
她歎了一口氣,擼起袖管,給夏子木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好家夥,手腕處硬生生的幾道橫切傷疤。夏子末震驚不已,“你——”
櫻花公主嗬嗬一笑,“我以前挺傻的,以後應該不會了。我和黃千仞不一樣,我是氣我父皇來的,可是這位黃姑娘,就真是有事了。”
夏子末實在不能理解,再怎麼樣也不能作賤自己啊。
黃文朝匆匆的回了來,焦急又慌亂的問道:“千仞怎麼樣了——我的千仞怎麼樣了?”
“沒事了黃大人,大夫來過了,說就是累著了。”櫻花公主道。
他衝進了房門,抓住黃千仞的手,聲淚俱下道:“沒事吧千仞,你可別嚇唬爹。”
夏子末聽到柔弱的聲音道:“沒事的爹,我隻是累了。”
黃文朝這才放下心,“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多歇歇吧,出去跑事情得有個節奏不是嗎?”
沈薌又十分歉意的道:“黃伯伯,這次都怪我,沒有照顧好黃姐姐。”
“怎麼能怪你呢沈薌,”黃千仞輕聲道:“都怪我身子弱,拖你後腿了。”她又轉頭道:“爹,你千萬不能怪沈薌,是我非要跟著她出去的。”
黃文朝連連點頭:“不怪不怪,哪裏能怪沈姑娘呢,不會的。”
黃千仞又道:“沈薌,這事可不可以別告訴羅公子,不想讓他知道我這麼沒用,一點忙都幫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