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雷默(1 / 2)

“砰”的一聲,一壟一掌拍在了茶幾上,嘩啦啦幾聲茶幾裂開塌了下來,滿臉怒容的瞪著柳喜,額頭青筋爆出,大有瞬間出招,一招斃命的既視感。

柳喜現在反倒出奇的鎮定,就像被貓玩了半天的老鼠,索性不跑了,躺平了,你愛咋咋地。

“不過,這些都不是我的主意,也不是我主導的。”柳喜平靜的說道,“你可以認為是我在推卸,但我真沒有這本事,這也是我對大當家心服口服的地方,有些事,還真是我幹不來的,所以我爹留下這麼大的攤子,到最後沒讓我當這話事人。”

“你說的大當家是誰?”

“雷默。”柳喜脫口而出。

“他為什麼要陷害羅丞相?”

柳喜苦笑,“你這叫我怎麼回答?既然你都調查得這般清楚了,非要讓我說出來有意思嗎?”

“好吧。”一壟竟然妥協了,“那我就簡單直接了,你們為何從大涼州找來那些人幹這些賊事。”

“你們想想。”柳喜見一壟沒接茬便自顧自搖著頭歎了口氣,“要不說這事就絕了呢?直到去年這時候,我還對大當家的一萬個不服氣呢,柳幫是我爹一手創立的,憑什麼傳給他雷默?算哪棵蔥啊?現在才知道真正厲害的那些人都是在背後用腦子的人,我呀,真的也就是個莽漢。”

一壟摸了一下劍,看著柳喜道:“別扯別的,說正事。”

夏子末和北桑坐在這陪著,看著他們,像一個磨刀霍霍的屠夫正對著一隻挨宰的羔羊。十分的尷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柳喜也不驚慌,據說人臨死的時候反而是最不害怕的時候。

“雷默說了,小夥子是稀缺的,要把他們拽在我們手上,特別是大涼州的小夥子,要不然他們全跑去加入羅家軍了。”

“怎麼籠絡他們的呀?”

柳喜鄙夷的一笑,“用得著籠絡嗎?隻要管住他們的糧袋子,他們隻能跟著你跑,上有老下有小的,那麼多張嘴等著呢。我們柳幫有什麼優勢啊?大米多呀。”

“可是你們也不會白送的,所以就逼他們幹這些下三爛的事,還順便栽贓羅家軍?”一壟氣道。

“當然,天下沒有白吃的糧食。”

“大涼州本是夏國最富裕之地,哪來的這麼多的吃不上飯的,你們是如何篤定可以去挖到羅家軍牆角的?”

柳喜雙手一攤,“這就不是柳幫的事了,你得問大涼州的人,不過你們不是剛從大涼州回來嘛,想必心裏有點數了。”

“姚力?”北桑突然道,“他們左手放貸,右手再以田抵債把田兼並掉,由此百姓失了地,便就失去了一切,勞力自然剩出來了,這時候誰手中有糧食誰就是爹,就會跟著誰走。”

夏子末也一切豁然開朗起來,接著道:“關鍵的是,他們由此不光斷了羅家軍的財路,還掐住了羅家軍的兵源,想當初,父皇把最富饒的大涼州分封給羅新弘,本來這裏的稅賦和兵源都是羅新弘獨享的,如今之勢,竟是硬生生的來了個釜底抽薪,兩翼皆斷,剩下來的,隻是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

“你看,這事一分析還真就是這麼個理,你們說高不高?”柳喜大笑起來,對著一壟道:“怎麼樣?我可什麼都說了,全盤托出,你要是還有想問的,我知無不答,不過,不管你信不信,這些都不是我主導的,我有過要求,就是別把我交出去,要是那樣,我反而什麼都不會說,因為屆時我必死無疑。”

“你怎麼知道我要叫你出去。”一壟問道。

柳喜哼哼冷笑,“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來之前想必已做了調查了吧?你剛才一上來就直入糧店被劫的主題我就知道你有眉目了,抓我隻不過想印證你的猜想而已。這事要說難查也不難,隻要抓住糧店被劫的線頭,順著摟,總歸能縷出頭緒的,當時我就反對他們劫糧店,太狠太急也太明目張膽了,可是吧,有時候人一旦做順了,就會膽子越來越大,顧不著那麼多了。”

“沒錯,我逮到了廖三,去了大涼州的七裏莊,光是他們莊就有二十幾人入了你們幫,我趁著他們陸陸續續回家送糧票的當口守株待兔,一個個活捉了。所以,你現在隻要配合——”

正在這時,忽聞綿密的嗖嗖聲,接著便是乒乒乓乓的,十數支長箭釘在了門外和木牆上,夏子末和北桑剛起身躲到牆角,便有幾支箭破窗而入。

一壟一手提劍格擋,一手猛的把柳喜拎到一側。

夏子末從窗角偷偷往外看,見河對麵還有石橋上均站滿了人,個個手持弓箭,為首一人身穿一襲青衣,身材精幹,隻聽他喊道:“把我們二當家的放出來,即刻給你們一條生路。”

“那人就是雷默?”一壟問。

柳喜點了點頭,“他這個人很少露麵,看來他知道這次事情不會小。”

一壟二話不說,一腳踹倒茶幾,打開門,把茶幾扛在前麵,右手舉劍對著柳喜,“跟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