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沈薌的墜子(2 / 2)

申時兩刻,正要出發時,阿刁一定要先跟他說個事,“今天清晨,咱們的人看到櫻花公主是從郭士飛家裏出來的。”

夏子末一愣,沒有說話就上了車,車行了半裏,這才掀開車簾,對轎旁的阿刁說道:“對郭士飛監控可以,但是以後這種八卦就不要跟我報了。”

鬆湖莊園在城東偏北的方向,包營生特地知會兵部,由郭士飛帶著兵部的人對該片區域進行警戒。

站在郭士飛麵前,夏子末欲言又止,最後隻跟他說道:“牧長歸想跟你們張觀正侍郎接觸,有沒有辦法幫他引薦?”

“由我來引薦肯定不合適。”他低聲道:“找葛大同,他是張觀正一手提拔上去的,關係匪淺,他喜歡去百樂坊,天黑時一般他準在那裏。”

“那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沒聽過。”

“那是一個秘密的賭坊,供一些朝官玩樂的,也有一些商人會在那裏跟朝官勾兌。”他昂頭眼觀四方,來回小步伐走動幾步,一邊小張著嘴巴低聲又道:“讓他找一個姓仝的夥計,就說是架子村的朋友,他會幫忙安排進場的。”

夏子末當下沒有過多停留,正準備進去的時候,聽他又道:“包營生把太子也請來了,你要低調一些,少跟太子接觸,也盡量不要多逗留,不要給他暴走機會,他這兩天情緒有點失控,昨晚在府裏又虐殺了兩名下人。”

進了鬆湖莊園,看到沈薌也來了,然後櫻花公主和太子的轎子差不多同時才姍姍來遲,巡防營錢明壯調來了一大半的兵力,將鬆湖莊園裏外圍了起來。

宴席上,眾人紛紛向櫻花公主敬酒,夏子末和沈薌故意找了個偏末的位置,果然如郭士飛交待的,低調得不與任何人說話。隻聽得包營生跟太子侃侃而談,張明浦在一旁不停的附和。奇怪的是櫻花公主今天話也很少,隻是一個勁的勸大家喝酒。她的這個反常引起了太子的注意,包營生頻頻搖頭,跟太子解釋她很不情願回國,隻是實在不能違反皇命,回程日期已然被一拖再拖,這次不能再延誤了。

鶯歌燕舞一番之後,眾人都是微醺,太子玩興大起,邀請櫻花公主去太子府,說他府上的樂舞才是京城最好的。櫻花公主難得的向他報以一笑,嫣然調侃道:“你能幫我請求父皇收回成命嗎?如果答應我就去。”說著竟然當眾流下了委屈的淚,“我不想回邯國,真的不想。”

太子頗感意外的坐到了她的旁邊,兩人又喝了幾杯。

夏子末見時候差不多了,便拉著沈薌出來。“這幾天去南昇那邊了嗎?”

她搖頭:“少主正在考慮讓我跟夫人出城,跟城外的羅家軍彙合,他說要為接下來可能的各種情況做準備,出了城會讓我們更安全一些,他也可以全心的與太子周旋。在城內巷戰,不是羅家軍最擅長的。”他停頓道:“你呢?不是說要出鏡的嗎?”

“你怎麼知道的?”

“阿刁來跟我說了,還問我要不要跟你走?”

“這小子,真的話多,我還跟他說了,不要跟你提。”

“怎麼?跟我說能怎麼樣?你可以帶阿刁和北桑走,就不願意多帶我一個嗎?”沈薌不悅道:“就這麼怕我成為你的負擔?”

夏子末愣在那裏,不知怎麼臉竟然紅了起來。沈薌看著他,疑惑道:“咦,你——你怎麼了?臉這麼紅?”

“那你願意跟我走嗎?”他問道。

“你都沒這個打算,有什麼好問的。”

“要是有這個打算呢?”

“不去。”

夏子末“切”的一聲,掃興道:“就消遣人。”

“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沈薌哈哈的笑起來,旋即又收起笑容,黯然道:“你這一去,是不是咱們就永遠見不著了?”

“如果按計劃出去的話,大概就見不著了。”說完沉默不語。

她別過身,在一棵樹下,手從脖子處伸進衣服裏,取出掛在脖頸上的一個金帔墜,遞給夏子末。

他又是一愣,正在猶豫該不該接,“不要拉倒。”她見夏子末這般磨蹭就要收回。

“要——要。”他趕緊一把搶過來,放進兜裏,低聲道:“被你這樣氣氛一烘托,我好像不走也得走了。”

“你要不走可得還給我,我還舍不得給你呢。”她假嗔著,一會又道:“隻要我在京城,每月我都會去後山看月瑛姐的,你放心吧,她不會孤單。”

“把你照顧好就行了,兵荒馬亂的,不要往危險的地方湊,反正不少你一個人。”說完這話,看見她眼中閃著淚花,“你怎麼了?是舍不得我走嗎?要真這樣的話我不走便是。”

不理他的貧嘴,慷慨道:“如果這次打起來,我一定會追隨少主,戰死了大不了一了百了。”

“你就是這死倔脾氣。”夏子末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