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三刻,京城各處均傳來一個匪夷所思的消息——櫻花公主死了。
先是張媽從醬油店一回來就沒頭沒腦的跟夏子末說了這個事,被夏子末一頓訓斥,自己剛和櫻花公主見個麵,不知道是什麼人在沒來由的瞎造謠。
後來阿刁進來也說,並且強調這是從包公府門口的侍衛那裏聽說的,他們都已經嚇懵了,包大人不在公館裏,不知道去哪裏了。鬆湖莊園那邊客人也都走光了。
夏子末這時才重視起來,讓趕緊去找殷玉旗了解情況,阿刁卻說他進了宮了。
很快下人再次來報,說是如茵歌坊那邊被層層包圍了,實施戒備的是禁軍,他們口風很嚴,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天已經黑了,夏子末立即帶著阿刁往如茵歌坊而去,隻走了一裏路,就看到附近的幾條道被禁軍層層包圍起來。
不一會兒,皇上的龍輦到了,隔得很遠,完全看不清情況,索性便又打道回府。
全城肅殺的氣氛,就連普通百姓也都憂心忡忡,不敢多說多問,仿佛隻用眼神交流。
到了亥時,阿刁報告說櫻花公主已被抬進了包公府,現在不允許任何人進府。另一邊,原本街上與羅家軍對峙的所有禁軍已經全部撤出,而羅家軍也有條不紊的往城外撤離。一場驚天對峙竟以這樣不可預料的方式終止了。
初步傳出來的消息是,櫻花公主在昨日宴會後跟隨太子進了如茵歌坊,裏麵的夥計被清場,隻留下幾位歌妓為他倆表演,後來好像發生了刺殺事件,櫻花公主中劍當場身亡。
再問具體的詳細經過,阿刁也說不上來,隻知道三品以上的朝官全都緊急進了宮,聚集在長德殿裏。
夏子末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去一趟殷府,讓阿刁一有消息都傳到那裏。當下北桑陪著他,隨車護衛也增加了一倍。
殷天昊父子都在宮裏頭,齊小宛在廳堂上陪著夏子末。“我跟櫻花公主沒有緣分相見,聽說你和她交情匪淺,還得請你節哀。”
“我和她的關係——哎,不說也罷。”他歎道:“前些天有個人跟我說,我太自私了,櫻花公主以她獨特的方式對我付出了全部熱情,但是我始終沒有把她當作真正的朋友,更沒有關心過她,從頭到尾都隻是在利用她。真是說得太對了,我就是這樣自私和薄情的人。”他苦笑著自嘲道。
齊小宛看著他,輕聲的安慰道:“你又何必自責?命運本來無常,萬事不可強求,我也是最近才漸漸想通這些道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苟活下去。”
“夜已深了,你去休息吧,我在這裏等玉旗回來就成了。”夏子末不好意思讓一直陪自己。
“我也睡不著,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今夜怕是京城有一半的人都無法入眠。”她正說著,突然看到殷玉旗從外麵進了來。
“櫻花確實死了嗎?”夏子末著急的確認道。
殷玉旗點點頭,“被一劍刺到了心髒。”
“誰刺的?太子。”
“太子說是一名巡防營士兵,問題是那名士兵現在跑了。”
“也就是現在隻有太子一個人的口供?”夏子末急道,“在鬆湖莊園好好的,怎麼會跑去如茵歌坊的?”
“這我當時在場的,你走了之後,太子興致很高,要帶櫻花公主去太子府,並答應明日向邯國皇上修書一封,請求將她挽留在京城,她高興起來,便提議去如茵歌坊,要看那個叫雲裳的歌妓。”
“那雲裳怎麼說?”
“她說隻跳了兩支舞便被太子叫退了,然後沒多久就好像聽到兩人出現爭吵聲,櫻花公主還罵了太子,聲音很大。接著聽到了打鬥聲,一隻青花瓷被打碎。再然後就是聽到有人衝進房間,應該是護衛進去保護太子。最後是聽到有人快速的衝下樓,太子在房間裏大聲喊叫太醫。”
夏子末聽了這一切,隻覺得還是匪夷所思,“也就是現在隻有太子一人見證了這一切。”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也太玄幻了。”殷玉旗說道:“目前來看,應該是那侍衛刺了櫻花公主,太子說是櫻花公主用隨身攜帶的匕首要刺殺他,在打鬥中侍衛出手相救太子,但是失了分寸,一下刺中了她的要害。他發現闖了大禍,所以當場便嚇跑了,現在錢明壯已經帶人在滿城緝拿,我擔心他此刻已經出城了。”
“那這個士兵膽子也太大了,即使兩人發生衝突,以他們千金之軀,誰給他的膽量出劍的?”齊小宛質疑道,“如果沒人指示,好像這事說不通。”
“這些士兵平時跋扈慣了,都以為在太子麾下,無所畏懼,怕不是一時衝動失了手也有可能。”
“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呢?”齊小宛擔心道,“這事很快就會傳到邯國了。”
“宮裏頭亂套了,完全沒了主意,皇上都愁暈了兩次。”
“包大人呢?”夏子末問,“現在得有人做他的工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