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桑慌張的跑進來,說是大涼州的大米已經停了兩天了。
夏子末心裏麵一緊,但是並不是十分意外,“確定是斷供的意思嗎?”
北桑搖頭,“沒碰到送貨的,每次都是送貨當場結清銀兩,要派人去大涼州合適嗎?”
“不需要,周適就在京城。”夏子末擔憂道:“最近京城的大米是不是多了?”
“是的,明顯的在跟咱們搶生意,以前收我們貨的鋪子,有兩家不肯收了。”
“看來姚老頭在京城的渠道已經建好了,他們的價錢怎麼樣?”
“比咱們高一成,當然那些鋪子賣出去的價也要高一成。”
“看來太子那邊死活不肯降價。”夏子末冷笑道:“那他們怎麼跟咱們去爭?”
“他們會搞事情,昨天有糧食司的人過來騷擾了三次,有的被罰了不少銀子,從咱們這邊拿貨的鋪子一個不落,可是他們的鋪子就沒人過問。我擔心這樣下去,咱們的鋪子全跑到他們那邊了。”
“奶奶的。”夏子末氣急:“被罰的銀子咱們認領下來,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不能讓人家吃虧。”
“可是這樣耗下去,咱們肯定吃不消呀!”北桑擔憂道:“要不實在不行咱們出一些貨給到南昇那邊算了。”
“不行,京城的場子絕不能丟,他們想玩老一套把戲,把咱們擠出去,就可以在價格上肆意妄為了。”夏子末克製的說道:“從北邊來的貨,我都是答應人家條件的,不能言而無信。”
“那要不然,咱們也想辦法對付他們的鋪子,牧大人不是金部司郎中嗎?能不能讓他出麵,給他們的店鋪施壓?”
夏子末總覺得有什麼不妥當,“先別慌,跟我去個地方。”
在梧桐街,叩響了一扇朱紅色大門,報出去名號之後,很快周適親自開了門,笑道:“不好了,看你這臉色定是興師問罪來了。”
“你還好意思說,你們這些興風作浪的家夥。”夏子末怒道。
“我相信你過來不是要聽我解釋的吧?”
“我是要你給我想辦法,所謂父債子還,既然是老爹惹的事,做兒子的,得把這個坑給我填了。”
周適給他上了茶水,苦笑道,“你是要叫我做個不孝子唄。”
“我今天來找你,是因為我還記得你跟我說的那句話,你的價值在哪裏?”
“別著急來壓我,我不吃這一套。”他心平氣和的樣子,“來,先喝茶。”
夏子末緩了緩情緒,“那你說吧,我聽你的。”
“用不著聽我的,我就問你,你是想戰還是想和?”
“我想和,可是他想嗎?一直是我無路可走呀!”
“那不就完了!”
夏子末一愣,“你的意思,讓我戰?怎麼戰?你也得給我條路!”
“我早就說過,我喜歡亂起來,越亂越好,沒有破就沒有立!”
“奶奶的,碰到個不嫌事小的人。”夏子末埋怨道:“我是雞蛋人家是石頭,你叫我怎麼去碰?”
周適盯著他,一言不發,一連喝了幾杯茶,一邊喝還一邊搖頭。
“渴成這樣?趴在水缸邊上喝個飽算了呀!”
“你覺得羅川平是如何屹立到現在的?”他反問道,“你又覺得沽族人是如何跟夏族人幹了幾百年仗到現在還在對幹的?”
夏子末知道他的意思,“我膽小。”他承認。
“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 這個世道,膽小的結果意味著隻有一個,你去看看街道上流浪的那些人,已經朝不保夕,飯都吃不上了,還在計較多活一天還是兩天,你不覺得可笑嗎?”
“我也不完全是你說的這樣。”夏子末委屈道,“我最近還是幹了不少事的,隻不過在大米這個事情上,我一出手,太子就知道是我,自己搞得我畏手畏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