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先生知道窗外的那個孩子，倒也從來沒有趕過他。反而還會把學生們看過用過的書送給他，就像今天這樣。
可李四從沒聽過什麼儒家十三經，一旁的林大凡也在旁邊小聲的嘟囔道：“十三經？我隻聽過財主家裏做法事的時候那群和尚念的經，還十三經？”
林大凡吐槽的正起勁，馬先生一個慈祥的眼神讓他立馬閉上了嘴。
“哈哈，這所謂十三經啊，就是我儒家的十三部經籍，從我大成至聖先師到前宋的蘇夫子，曆朝曆代的儒家先聖們，都在其中注入了無盡的心血。”
馬先生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那本書遞給了李四，用一種帶著炙熱的目光看著李四並說道：“年輕人，多讀讀書，總歸是有好處的。”
李四接過有些泛舊的書本，書頁泛黃，邊緣也已經有些破爛了。書的封麵上隻工整的書寫著兩個字：尚書。
輕輕翻開，書頁上的文字依然清晰如初。書中的文字入目，隻感覺胸中的鬱結之氣被一掃而空，頓覺神清氣爽。
李四專注的翻著書，目光一刻也舍不得離開。
林大凡卻是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道：“好處？讀了幾本破書能有什麼好處？”
隻是目光與馬先生剛一接觸，又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
馬先生則依舊是笑眯眯的的說道：“好處？好處可大了去了。人們不是常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讀書麼……”
“還是原來的那一套，耳朵都起繭子了。”一旁的林大凡小聲的嘟囔著。
“讀書時，若心裏想的隻是自己的功名利祿，那黃金屋和顏如玉反而會離你越來越遠，”馬先生看了一眼林大凡，頗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才是讀書人真正的追求。”
李四合上了手中的書說道：“那飛升天外的蘇夫子，也是讀書讀出來的？”
“嗬嗬，你還知道蘇夫子？”馬先生問道。
“聽那說書的宋瞎子講過，說前朝的蘇夫子讀書讀出了個三教聖人，最後飛升天外，這……是真的麼？”
“自然是真的，蘇夫子雖出身儒家，卻貫通三教精義，更具天地浩然正氣之法，也是三教中最後一位飛升的聖人。”馬先生的眼神望向遠方，似乎又回到了往昔的崢嶸歲月。
讀書讀出來了個聖人，李四又想起了蘇姑娘，還有馬天宇在家裏見到的蘇姑娘的同門，他們衣著華貴，個個佩劍拿刀，那他們是不是讀書人，如果不是，那他們又有沒有自己的聖人？
可沒等李四張嘴，馬先生已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嗬嗬，時候不早了，今日與你們說了也不少了，該回去歇息了。”
說著轉身就向門內走去。
李四還想張嘴，那正準備關門的馬先生又出聲說道：“哦對了，那本《尚書》就暫且放在你那裏吧，有空時可以多讀讀。”
學堂的大門即將被合上之時，馬先生又冒出來一句：“若是讀出了什麼心得，可記得過來跟我老頭子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