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儀抿了抿唇:“孫女以為家裏並不支持母親和娘家人見麵?”
老夫人搖了搖頭:“當然不是,事實上,並非是薛家不肯讓他們見麵,而是林家人,不想見你娘啊。”
不過此時想來——
林家人倒是頗有先見之明。
薛儀有些想笑。
事實證明薛兆德確也不是個好的歸宿。
“總而言之,如今看著你出嫁,我多多少少也是安心了。”老夫人慈祥地笑起來,“這高牆裏個個虎視眈眈,出去以後,就好好活下去罷。”
薛儀默然,她知道,雙胞胎知道,老夫人知道。
可是誰也不曾說破。
“那董小姐之事,不如就請寧王殿下出手相助罷。”老夫人道。
薛儀遲疑地點了一下頭:“是,祖母。”
德王府。
“一步,兩步,三步……”許越在甲板上走了三步,又倒著走回去,四處看了看,仔細思考著。
而他對麵的青年著了一身天青色錦袍,眉眼如水墨丹青勾勒,一筆一劃都是清淡朦朧的韻味,他垂著眸子,一直盯著甲板的地麵,沒有作聲。
“真是怪了。”許越蹙眉,“慕容倩說,她是在看見兩人在這個方向拉扯,可董夏槐是於對麵墜湖,若是如此,薛儀得用多大力氣將人給扔到那一頭去啊。”
“不是薛儀。”那青年淡淡開口道。
許越挑了下眉:“別人都看見是薛儀了。”
“我說不是。”
“別人看見是。”
“不是。”
“你怎就這麼倔呢……”許越按了按眉心,“我知道這件事有疑點,可我們暫時隻將她當成薛儀來處理,這樣就會比較容易找出矛盾點了。”
“我知道,但這實際上是兩個人,薛儀不會做。”青年淡聲道。
“……”冥頑不靈。
許越懶得跟他繼續爭,又回到慕容倩所站的地方,更覺得奇怪了。
這個視角的話……
太詭異了。
許越略一沉吟,摸了摸下巴:“看來是時候扔一扔包袱了。”
聞言青年霍地掉頭看過來,眼眸冷了冷:“你該不是想把案子推出去罷?”頓了頓,他又道,“許越……”
許越攤了攤手:“你別擺出這麼嚇人的臉啊,薛儀那邊早就自己在著手查了,不管她查到什麼,總歸是要先去問一問她所掌握的線索的。”
總不能期望那個一點也不肯服輸的姑娘主動來問罷?
與其磨到薛儀鬆了口親自上門來,而那時想來證據也快被消滅光了。
他不如主動出擊,橫豎這局裏個個都不是簡單人物,再攪在這一攤裏,許家那裏沒法交代暫且不提,光是如何避開太子他都覺得頭疼了。
而且——
雖然不知道上頭那位是何意思,不過原本確實希望將薛儀安排到太子身邊沒錯,可春節頭幾日露了下臉,便又忽然沒了蹤跡,隻留他一個人在京都這邊應付著,也足夠惹人心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