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當然並非一個人,還有遠道而來的幫手。
讓薛儀摻合進來?
那青年微微凝眉,不,薛儀隻怕早已摻合進來了,這幾日在侍郎府中看似異常平靜,可端的就是一份正大光明的從容,私下裏跟容宸必定已經是溝通過了。
大婚在即,聖旨又早先下了許久,更何況是太子殿下著手安排寧王親自去求的婚事,他不可能不著急。
太子那方有所動作是必然的。
而如今,嫌疑最大的,自然是那幾個目擊證人以及在上船前曾經撂過狠話的林尚書愛女林文月。
可一個閨中小姐能有這麼大手筆很是值得懷疑,這個圈套很是用心,看似偶然,實則步步隱藏著必然因素,環環相扣,若非這個是個心機深沉之人,便是一早就做好準備。
端看林文月,值得懷疑。
思路進入死角,讓青年又蹙了蹙眉,許越隔著幾步瞧見他的表情,歎了一口氣:“都告訴你了,這事給薛儀拋個引子,以她心思的靈敏程度,自然能明白個一二。”
說罷又征詢意味強烈地又問道:“你看……如何?”
是夜。
冬日的太陽早早落了山,入夜後薛儀就早早沐浴完,秋月吹了蠟燭,瀾院極快的安靜了下去。
薛易輕輕闔上窗戶,阻擋了窗外吹進來的寒風,也阻擋了窗外的風吹草動。
“趙毅。”他招了招手。
雙手正托著衣服的隨從聞聲走了過來:“少爺。”
“瀾院今兒滅燈倒是極早,事出反常,你且好好盯著點。”薛易眯了眯眼,“必要時候,手段特殊也無妨。”
這陣子由於董夏槐的事,薛儀應當是被逼得很緊才是。
不慌不忙實在是說不過去——事實上,普通人都清楚,事情拖得越長,越是不利,有心人隻會利用這個空當將證據都消滅掉。
是以薛儀不可能不采取行動,而她一旦行動— 她背後的力量必然會出手幫忙,到時候,明白了是誰在對她施以援手,才更方便行事。
“是,少爺。”趙毅幹脆利落地答道,將衣服規矩地放回衣櫃,便推開後麵的窗戶躍身出去。
待趙毅走遠,薛易才慢條斯理起身,走到桌前不疾不徐翻開一本兵法。
這一場針對薛儀而來的局,她會如何應對呢。
薛儀,我期待著。
且說薛儀滅了燈之後,並沒有如往常一般上床歇息,而是端著一杯熱薑茶安安靜靜坐在漆黑一片的屋子中。
院子門口巡夜的人提著燈籠走了幾步,顯然是要去交班,而隨之而來一陣風讓樹木沙沙作響,壓在枝頭的雪堆簌簌往下滑落,砸到地麵發出響聲。
薛儀放下茶杯,微微一笑:“許大公子,好久不見。”
秋月瞳孔緊了緊,卻並沒有任何動作。
話音落後,黑暗之中一片死寂,片刻,便傳來男子語帶笑意的道:“薛小姐果然一如既往大膽呢。”
“哦?我倒不如此認為。”薛儀不置可否,“許大公子不坐下來喝一杯薑茶去去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