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成民之事接下來《國語》的記載是:桓公曰:“成民之事若何?”
管子對曰:“四民者,勿使雜處,雜處則其言嚨,其事易。”
公曰:“處士、農、工、商若何?”
接下來是管仲非常長的一段回答。先翻譯上麵幾句:桓公問:“怎麼樣才能成民之事呢?”
管仲回答說:“不要讓四種民眾相互雜處,如果雜處就會相互交流,他們所從事的事情就會有變化。”
桓公問:“那麼應該怎樣安排對待士、農、、工、商呢?”
從這裏我們就可以看出,所謂的四民就是指士農工商,所謂的成民之事就是如何對待士農工商。管仲的回答很長,也比較複雜,筆者不再摘錄管仲回答的原話,也不直接翻譯,而是通過筆者自己的理解和總結來表述。表述如下:昔日聖王的時代,士農工商各有各的處所,士人要安逸清閑,工人要在官府,商人要在市井,農人要在田野。
士人們相處在一起,又安逸清閑,他們之間就會相互教化,做父親的會講信義,做兒子的會講孝道,做兄弟的會講友悌,侍奉君主的會講恭敬。他們從小耳熏目染,內心就會安穩,看不到其他的事情就不會胡思亂想。這樣以來,風俗習慣就會形成,士人的兒子就還是士人。
工人們相處在一起,就會相互切磋,討論不同材料的優劣,學習不同手藝的好壞,長時間在一起,就會相互熏染,見不到其他的事情就不會胡思亂想。於是,工人的兒子就還是工人。
商人們相處在一起,就會觀察哪裏有物資,哪裏有市場,服牛乘馬,遊走四方,互通有無,賤買貴賣,早晚從事商業活動,耳熏目染,見不到其他事物就不會胡思亂想。於是,商人的兒子就還是商人。
農人們相處在一起,就會留意四時的變化,並修整農具。天氣變冷了,就清除田中的枯草,以待來年耕作。春天到了,就深耕土壤,等待雨水的到來。雨水到了,就該播種勞作了。從早到晚從事農業活動,白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暴露四肢於烈日之下。從小就從事農業活動而不見其他的事物就不會胡思亂想。形成風俗習慣以後,農人的兒子就還是農人。
這一大段敘述沒有嚴格按照原文進行翻譯,而是經過筆者的加工和整理,有刪減,有修改,隻是大意未變。
管仲的“四民說”其實是一種基本的社會分工。今天看來這種簡單粗糙的分工有很多不合理和不可取之處。但是讀者朋友一定1000記住,這是在兩千五百多年前進行的社會分工,剛剛從西周時期的井田製走向新的經濟製度,哪怕是這種粗疏的分工也是一種進步。管仲在這種粗疏的分工中還寄托了一種專業化的思想,這無疑是進步的。分工和專業化都會提高社會效率,社會效率提高了,國家也會漸漸走向富強。
管仲很有可能是春秋時期的第一位改革者,“四民說”應該是管仲改革的基礎和前提。
四、定民之居接下來的內容更加艱深,既不好翻譯也不好總結,筆者盡力而為。
“四民說”回答的是“成民之事”,其實是一種基本的社會分工。接下來要講的是“定民之居”,其實際內容是一種行政區域劃分和行政編製,而同時又和軍事編製混同在一起,或者說和軍事編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如此以來,問題就有些複雜和棘手。“定民之居”的內容應該定性為政治改革呢還是軍事改革?或者說是一種軍政合一的改革?筆者不想過早的下結論,而是根據寫作的進程,在逐步理清“定民之居”基本內容的同時,再慢慢界定其性質並進行更深入的分析。多說無益,開始吧。
經過筆者的反複閱讀和思考,發現“定民之居”其實有兩個內容,分別是“製國”和“製鄙”。現在問題的關鍵就集中到了什麼是“製國”?什麼是“製鄙”?什麼是“國”?什麼是“鄙”?
古代的“國”和“鄙”與今天所說的國和鄙是不一樣的。古代的“國”其實是城市,而“鄙”則是農村,但是古代的城市和農村又畢竟和今天的不一樣,所以筆者把古代的“國”稱為都邑,“鄙”稱為鄉野,這樣應該更符合事實。所以,“製國”和“製鄙”就成了針對都邑和鄉野的行政區域劃分和行政編製,這不僅讓人聯想到今天的城鄉二元製,看來把戶口分為城市戶口和農村戶口的戶籍製度也算由來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