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承蒙崔七爺照顧了。”
我抱了抱拳,客氣了兩句。
當天晚上,我就跟著崔七爺,去見了他們的那位雇主。
我到現在還記得靴子踩在積雪上,發出的摩擦聲音。
一推開門。
我就看到一個身穿西裝,披著風衣的男人。
正蹲在長條板凳上,一邊擺弄著桌上的手機,一邊嗦著泡麵。
老壇酸菜的味道混合著二手煙,讓整個屋子裏的空氣都不幹淨。
而且這人的那形象跟身上裝扮,倒是有些反差。
這就是我跟張萬生的第一次見麵。
每次想到他那張戴著墨鏡,充滿玩味的麵孔,就會想到我們倆之間,那一次次沒有答案的對話。
“死了那麼多人,進大興安嶺,你到底在找什麼?”
“我說過了,龍。”
“龍?哪種龍?龍脈?龍氣?還是地龍?”
“就是你心中認為的那種龍。”
張萬生每次說這個的時候,嘴角都帶著怪異的笑容。
門外寒風不止,窗欞被吹得啪啪作響。
張萬生往下拔了撥墨鏡,瞄了我一眼。
“新來的是吧?我就是你們的雇主,張萬生。”
“聽崔七爺說你有點本事,先給你二十萬,事成之後還有五十萬。”
張萬生說話非常耿直。
這二十萬說白了就是安家費。
剩下的五十萬能不能拿到,就要看你有沒有命從大興安嶺活著回來。
這人給錢也很直接,仿佛這幾十萬不是他的一樣。
在他給我轉錢的時候,我一晃眼,看到了他領口別著一顆星。
這倒是讓我心裏猛然一驚。
這個人,跟我父母一樣,也是國家隊的。
我當時心裏有點疑惑,很想跟對方亮牌,問問我父母的事情。
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已經入了夥,我便跟這夥人暫時住在了一起。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睡覺的屋子是個大通鋪,像是以前的牛圈改的。
裏麵起碼聚集了六七十人,正在搖骰子,鬥撲克。
煙霧繚繞,二手煙的味道,憋得的我根本睡不著。
隻能靠在門口,才能呼吸到寒冷的新鮮空氣。
靠著牆壁,打開手機擺弄了一會兒。
那個時候還沒有短視頻來打發無聊時光,隻能玩玩單機遊戲。
我心裏一直想著張萬生領口的那顆星。
還有他進大興安嶺的目的,會不會跟我父母失蹤有關。
手機裏的熊貓劃竹子也玩不進去。
夜至淩晨。
我靠著牆壁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了。
突然感覺有人把我搖醒,一睜眼就看到了崔七爺站在我麵前。
“李兄弟,清醒清醒,我們要進山了。”
崔七爺一句話,直接把我給驚的睡意全無。
我還轉頭看了一眼外麵,天空漆黑,明月高掛。
“現在?這個點?”
我有點不解。
就算是要進山,也是挑在白天,視野比較好的時候。
哪有大晚上進山的?
“雇主說話了,我們隻管辦事,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看的別看。”
崔七爺隻留下了一句話。
周圍的弟兄也都迷迷糊糊的蘇醒過來,開始往外麵走。
我走出門,就看到張萬生站在院子裏,正將一張地圖揣進懷裏。
在他的麵前,躺著一條死狗,不對!
那是一具凍僵的幹瘦屍體。
那屍體上到處都是窟窿,像是被很多蟲子鑽過一樣。
隻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應該是死了很久了。
“各位兄弟,我張某人知道,你們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好漢。”
“隻要這次大家可以順利完成任務,我張某人願意再額外加十萬!”
“那現在就請各位打起精神。”
“我們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