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與鬼切口(1 / 2)

山門之內殘垣斷壁,滿是積雪。

但院中卻都是身形碩大的老鼠,還有幾隻體型很大的烏鴉。

山門開啟的響聲,驚動了他們。

鼠群逃竄,烏鴉紛紛升騰,在頭頂的林間不斷盤旋。

“搬漿子!搬漿子!”

烏鴉那詭異而沙啞的聲音,在半空中縈繞不絕。

大彪顫抖著右手,將掛在腰間的酒袋子摘下來,狠狠灌了口酒。

“七爺,這...這烏鴉,怎麼還會說話啊?”

眼前的情形讓大彪心中泛寒。

“聽老一輩說,烏鴉這東西狡猾的很,年歲大了,也會跟鸚鵡一樣學舌說話。”

崔七爺隨口解釋了一句。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這句解釋之中,蘊藏著怎樣讓人細思極恐的事情。

“就算是鸚鵡學舌,也得是經常聽到有人在它的耳邊念叨才學得會。”

“可這綹子在幾十年前就沒有活人了,那這些烏鴉,又是在學誰說話?”

我這句話說完,全場一瞬間鴉雀無聲。

過了好半晌,陳老才拖著羅盤走了過來。

“各位,老夫覺得我們沒必要如此驚恐,依我看啊。”

“這地方不過是有點風水上的形煞而已,小事一樁。”

陳老眉頭緊皺,向周圍四處打量。

但他的話,在這種時候可起不到任何穩定軍心的作用。

“在這裏說什麼都沒用,咱們先進去看看吧。”

崔七爺說了一句,就帶頭往前走。

我們也是緊跟其後。

這雖然是個大綹子,但建築結構卻並不複雜。

經過那麼多年的風吹日曬,唯一還有所保留的,就是胡子們議事的聚義堂。

推開腐朽的木門,發出吱嘎的聲響。

在手電筒的燈光下,映入眼簾的就是倒在地上的屍體。

因為大興安嶺嚴寒的氣候,這些屍體並沒有骷髏化,而是形成了幹屍。

桌子上東倒西歪的酒壇子和吃食。

看來當年這群胡子,是在胡吃海喝中,被人一鍋端掉的。

抬頭往主位上看去,是一具披著虎皮的屍體。

在他的背後放著一麵大鼓。

鼓皮黝黑無比,在光束的照射下,還會泛起寒光。

上麵的紋理,極具質感,而又讓人覺得詭異。

“哎呦臥槽!”

大彪猛地叫了一聲,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你特麼鬼叫什麼,把老子尿都嚇出來幾滴!”

陳老背後的一個小年輕,忍不住抱怨一句。

但大彪此刻的眼神,隻是死死的盯著桌子。

順著他顫抖的手指,我們也看清了讓大彪吃驚的東西。

正是桌上那些碗裏的吃食。

海碗裏被啃了還剩一半的手掌,盤子裏已經風幹的舌頭。

其他的器皿之中,諸如此類。

“這...這群人,竟然吃...”

陳老帶來的幾個人,強忍著腹中的翻江倒海,麵色難看。

但崔七爺對這場麵卻並無異常。

“在老年間,胡子們躲避圍剿,經常被堵在大山裏。”

“在大雪封山食物匱乏的情況下,那些活票就都成了胡子們的口糧。”

崔七爺話音剛落,周圍再次一片死寂。

就在我們想著到處看看的時候,

陳老背後的那個年輕人,突然間坐在了桌前。

抓起桌上的殘肢斷臂就往嘴裏塞,腮幫子已經被撐得鼓起來了,還在塞。

“他媽的,你小子餓死鬼投胎是吧,你什麼都吃啊!”

大彪抬手就去扯。

我們幾個也是上去拉扯。

但此刻的那人力氣大的出奇,我們三四個都按不住他的胳膊。

他瞪著兩個眼珠,腮幫子因為痛苦都在不斷的打哆嗦。

一根幹枯的手掌被他攥住,而後高高的昂起頭,愣生生的往嘴巴裏塞。

鮮血順著嘴角流下,喉嚨裏不斷發出咳咳的聲音。

在眾目睽睽之下,最終他還是倒在了地上。

嘴巴外麵剩著半截小臂,已然噎死。

這突然的一幕,讓在場的人都有些發愣。

“咚!”

沉悶的鼓聲在黑夜裏突兀響起。

緊接著黑暗中便傳來稀稀拉拉的聲音。

一隻烏鴉也恰在此時撞到了門上,所有人轉頭看去。

那烏鴉就站在門口。

“搬漿子!搬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