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上神,龍之三子,嘲風。
以僅三成的功力去渡了劫,於是,他被活生生地劈回了最初的本體,那時的本體,連龍形都還不是,就一四不象的怪物。即是那怪物的模樣,卻一一個凡人朝夕相處了兩個多月。
當時的嘲風,很虛弱,若是遇上天敵(盡管當時他已無多少天敵),必死無疑。
在荒野的那兩個多月裏,嘲風以本體的姿態與一個凡人生活著,他喜歡看到那凡人總是無可奈何的模樣,喜歡看那凡人想反抗又反抗不得的懊惱神情,更多的,那凡人總是平淡著一張臉,仿佛已拋卻了塵世的一切,渡法一切皆空。
嘲風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以本體強要了那個人,一個凡人。
即便,那個凡人長得與自己尋找的那一株彼岸花一模一樣。
於是,嘲風用了花仙的名字,‘彼岸’。
但是,嘲風卻知的,這個凡人體內,並無花仙的靈氣,那隻是一介凡體,並非他所尋之人。
幻化回人形之後,彼岸短暫的時間裏,將渡劫前後之事給忘記了。直到遇上了那個衣衫破爛的凡人,幾乎是第一時間,他知曉,那個人與自己有過關係,甚至,關係更深。
因為,那人身上有自己的氣味。
直到那人夜裏受著情毒的煎熬,嘲風確定了。他甚至有那麼一刹那的慶幸重新遇上了,不然那人必死無疑。他回歸於本體,生澀的本體帶著毒那是必然的,而與凡人雙修之事,毒液通過雙修傳播,若不食解藥,不出十日,必死於煎熬。
不知為何,嘲風用了最原始的辦法為其解毒,他分明可以丟出一丸子,一丸子了事,卻非心地用仙體與之雙修,以靈氣緩緩地解其毒。
他想,隻因這凡人,與那花仙長得像罷了。
到了陵安城,見到了萬年不見的二哥,從其口得確定,那凡人的確不是花仙之後,嘲風想過離開,卻次次忍不住又回來了。慢慢的,他想,歲月如此漫長,難得有一人使他有幾分留戀,即便不是自己要尋之人,也可以守著。
至少,百年。
讓嘲風想不明白的是,區區凡人,即便與自己有過雙修之行,為何連魔界都驚動了?隻因當年自己一力斬殺了魔界之王?
“怎麼了?”霍青風瞧著這一臉嚴肅的男人,不由得問了一句,今日又到山頂泡那所謂的‘仙湯’,說實話,霍青風覺得沒什麼效果,他的雙腿仍是動彈不得。
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腿就有些不對勁了,直到完全動彈不得,也不過是幾月的時間。霍青風到底看得開的,畢竟他看這個男人的神情,隱約覺,不是一般的疾病問題。
嘲風……應該說是彼岸搖了搖頭,除去身上的衣,將人小心地放入湯泉之中,“今日需要一個時辰。”像這種湯泉,正常人泡一刻到兩刻鍾就會發暈了,霍青風最近一泡就半個時辰,今日直接就需要一個時辰,估計皮膚都要泡出皺紋來了。
抬眼看了看神情淡然的男人,霍青風點了點頭,“彼岸……不是,是嘲風,還是不太習慣。”霍青風笑了笑,自從不小心得知了眼前這男人不是什麼奇怪的老妖,而是堂堂的龍之子之後,也就震驚了那麼一會兒,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總是改不了口。
“無妨。”彼岸……從來不要求霍青風改口,對他而言,名字隻不過是一個稱謂,即便是當初,他也不過是隨口一提,並非有意要欺瞞。
再者,他如今是嘲風,亦是彼岸上神,到底都是名諱,哪個都一樣。
即便對方這麼說,霍青風抬著眼眸笑眯眯的,打量了好一會,看得岸上的男人都要下水了,他才開口,“我怎麼覺得,二哥是有意讓我知曉的呢?”不然,瞞了那麼久,怎麼最近聊著聊著就無意間讓他路過聽到了呢?
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說是一般人也就算了,有人路過不自知,可這些人都不一般啊,方圓幾十裏有什麼動靜估計都一清二楚,怎會連他走近都未發覺?
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的。
撓了撓頭,霍青風總覺得,這跟自己的雙腿有著莫大的關係,隻是這個男人不說,他也就不問就是了。
彼岸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毋須多想,我說過,你總會知曉的。”不管有意還是無意,放眼不是違背天意,便都無所謂,“遲些,大哥會來。”
“呃……”霍青風被咽了一下,說真的,二十多年來,他最不知要怎麼應付的,就是彼岸的大哥了,如果彼岸是三子,那大哥……“囚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