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熟悉(3 / 3)

拓跋姿的麵相有些女氣,可這笑容落在侯涅生眼底似乎與什麼人重合,變得豐神俊朗,氣宇非凡。

侯涅生知道自己該一劍了解這人,可他莫名下不了手。

他將冰劍消融,走到拓跋姿對麵坐下,垂眼看向簡陋的石質棋盤,“我不會下棋。”

拓跋姿拿起一個黑子落在棋盤上,“不試試怎麼知道。”

侯涅生沒回話,拿起一個白字隨意落下。

十幾分鍾後,兩人分出勝負,侯涅生淡淡道:“我說過我不會下。”

“未必。”拓跋姿手在棋盤上一抹,混亂的黑白兩色棋子瞬間重新歸於兩側。

他重新執起枚黑子落在棋盤上,“啪嗒”一聲,道:“繼續吧。”

侯涅生輕微蹙眉,他知道自己不該同拓跋姿浪費時間,可還是拿起白子落到棋盤上。

他以前似乎是會下棋的,連輸三盤後便開始與拓跋姿下的有來有回。

這一局,拓跋姿險勝。

第五局開始,太陽開始落山,侯涅生落下白子,提醒道:“拓跋姿,我要走了,你也該死了。”

“知道。”拓跋姿落下黑子,“陪我下完這盤棋再殺他也來得及。”

這句話幾乎明確表示他不是拓跋姿,而是用某種特殊手段占據了拓跋姿的身體。

“你......”侯涅生想問他究竟是誰,‘拓跋姿’淡淡開口:“時間不多了,何必在這種不必要的事上浪費時間。”

伴隨棋落棋盤的聲音,太陽一點點西斜,如火般的夕陽落在拓跋姿身上,彩色的衣衫燃燒起來,隻剩熱烈而絢爛的紅色。

侯涅生瞳孔顫了下,腦中開始閃過某種畫麵。

不待他看清那畫麵上的內容,拓跋姿重重落下一子,道:“結束了,我輸了。”

侯涅生被這聲音拉回現實,未看清的畫麵也徹底消失不見。

他垂眼看向棋盤,語氣篤定,“你故意的。”

“是又如何。”拓跋姿起身,抬手將棋盤重新變回長刀,“太久沒跟人下棋,讓我過過癮便可。”

說著,他將長刀直直刺入自己胸前。

侯涅生略顯焦急地站起來,望著踉蹌將死的拓跋姿,問:“我們還會再見麼?”

“我說了,將死之人。”那占領拓跋姿身體的人朝他笑起來,“或許會,或許不會,一切都將取決於時間。”

他的語氣滿是遺憾,可倒地前又道:“期待與你的再會,到時候可別還不認......”

話沒說完,拓跋姿咽了氣,直直倒在侯涅生麵前。

那個奇怪的家夥走了,刻意占據拓跋姿的身體,同他切磋一番,又執著地下了幾盤棋。

“是誰。”侯涅生閉目感知起來,依舊是什麼都沒有。

他的來去沒留下半點痕跡,完全無法追尋。

侯涅生不再試圖尋找,從拓跋姿的屍體上隨意拽下一個貼身物品,又將圍著馬匹的土牆撤去,翻身上馬,快速離開。

他早晨出發,天黑才回來,一進屋便被明淵攔住,又被他用手在身上摸索一番。

明淵確認侯涅生身上沒有傷口,長舒一口氣,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侯涅生同明淵對視,不確定地反問道:“你擔心我受傷了?”

“不然呢?”明淵溫聲回道,“除了受重傷不敢回來,我想不出第二個讓你這麼晚回來的理由。”

侯涅生清楚明淵不願自己再和過往有過多糾纏,那麼必然會因怪人的存在不開心。

那人已經消失不見,他不想主人徒增憂慮,垂了垂眼簾,第一次撒了謊。

“鬼術。”他回道,“拓跋姿的鬼術很強,非常難纏,花了些時間。”

“原來如此。“明淵摸了摸他的下巴,“沒受傷便可。”

侯涅生朝屋內看了看,“那個翻譯呢?”

“我讓他買晚飯去了。”明淵笑道,“順便買些北狄才有的糖和酥點。”

侯涅生眼眸明顯亮了下,又俯身用額頭在明淵肩頭蹭了蹭,“主人,你不是不準我在外人麵前吃糖麼?”

他的嗓音微冷,可語調卻柔若春水,明顯是在撒嬌。

“誰說要當他麵吃了。”明淵回道,“等回皇城的路上,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再吃。”

侯涅生又問:“主人,你喂我吃麼?”

“不然呢。”明淵手插在侯涅生發絲間,撫摸著他的腦袋,溫聲哄道:“好啦,差不多行了,晚些符安要回來了。”

晚些,符安帶食物回來,見到侯涅生也在,關心道:“你,你回來啦?”

他打量著毫發無傷的侯涅生,不確定道:“你成功殺掉拓跋姿了?”

侯涅生拿出染血的骨串,“不然呢?”

“厲害,厲害。”符安反應慢半拍地問,“你不會是神使吧?”

侯涅生再次反問:“不然你以為我是誰?”

“我......”符安想了半天,納悶道:“原來神使不是瞎子啊。”

明淵眼皮子跳了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他用餘光一掃,侯涅生的臉色明顯陰了幾分。

他心道,這可不好哄啊。

明淵納悶符安是怎麼得出這結論的,不解道:“符安,你為何覺得神使是瞎子?”

“大家都這麼說啊。”符安的語氣比明淵還疑惑,“神使雙目閉合,行於世間,不睜眼的除了瞎子還能是什麼,我幾天前其實就.....”

算是半個罪魁禍首的明淵抓緊打斷符安,“好了,別說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