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來來來,今天新到了二兩牛肉,我買下來叫後廚做了吃,好久沒一起吃頓飯了。”
莫忘揚起笑,把外甥拽進來。
轉頭發現付夢靈也跟來了,就順便跟她請一個時辰的假,再點五道好菜:“現在就要,麻煩黃師傅了。”
付夢靈張了張嘴,想問那人是誰,莫忘當她沒聽清,又重複一遍:“快去吧,錢我一分不會少你的,公是公私是私。”
付夢靈再想問,人已經拉著孩子去裏間桌上等著了,她氣得重哼一聲,跺跺腳去後廚報菜。
報完菜也不走,故意要看莫忘出糗:“黃師傅,你多放些番外來的紅椒,客人說無辣不歡,就好這一口。”
黃師傅哪會疑她,一股腦把辣椒全倒進去,滋出來的鍋氣嗆得人鼻涕眼淚花花的,外麵堂食的客人也被熏得受不住,噴嚏打不停。
曆經萬難,五道菜成功上桌。‘’
莫梨看到熟悉的辣椒,夾了一筷子,對上輩子出身湘省的她來說,這就是毛毛辣。
自從來到這邊她就沒吃過重口味的,今天可算是解解饞。
她身邊的李穆朝辣椒伸筷子,莫梨可不敢讓他嚐試,趕緊夾塊牛肉在茶裏涮了涮才放到他碗裏:“你吃這個,菜太辣了,小孩子不能吃。”
莫忘眼眶都紅了,抬手一直抹淚:“這個黃師傅怎麼回事,打翻了番椒筐子嗎?小妹你可真行,吃了幾個都沒事。”
莫梨笑了笑,這才哪到哪,小米椒拌飯對她來說都是常規操作。
吃了一會,她問起這次來的目的:“二哥,這家酒樓每日需要的大蒜量大嗎?”
莫忘抬起頭,吸吸鼻子:“不大,平均每日消耗五斤,最多九斤,我在府城看到人家肉菜裏少不了九粒蒜增味增香,但永業鎮這小地方一沒什麼好菜,二沒多少客人舍得花錢下館子,點隻燒雞就算不錯了。”
香悅酒樓的燒雞味道一般,要不是看著多少是塊肉的份上,買的人也不會太多。
付夢靈不知道在外麵聽了多久,“啪”地一聲,推門進來。
上來就指著莫忘的鼻子罵:“你竟然這樣貶低我家酒樓,什麼叫沒什麼好菜,這桌上的燒雞、小炒黃牛肉、紅燒茄子、油炸酥肉、燉豆腐哪一樣不好吃?你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今天你就拎包袱走人吧,我們酒樓容不下你這個吃裏扒外的。”
莫梨一頭霧水。
不過從她話裏倒是聽出來這人的身份,但管她是這酒樓的誰,也不能隨便闖進來罵人吧。
莫梨站起來:“香悅酒樓就這樣對待客人的?那是不是以後誰要是來這吃飯談事,你都要進來指責點評兩句?”
付夢靈轉過頭看她,眼中布滿血絲:“你是誰啊?我這沒你說話的份!”
莫梨皺緊眉,正要懟回去,莫忘忙拉住她:“小妹,她年紀小,容易暴躁衝動,別和她一般見識,坐下接著吃。”轉頭再看向付夢靈:“我剛才何時提到香悅酒樓四個字了?還有,我這兩個時辰不幹活,就是你的客人,賓至如歸是你這樣嗎?”
付夢靈這會兒快把頭埋進脖子裏了,剛才聽到先生喊這女娘小妹,她就知道自己誤會了。
真不該昏了頭衝進來說胡話,不該貼在門口偷聽,更不該衝客人大小聲,她真的知道錯了。
莫梨看二哥幾句話把人罵哭,就不管了。
隻有李穆認真地說:“你們別說了,姐姐都哭了。”
莫梨摸摸他的頭,這孩子實誠良善。
付夢靈想明白了,也不扭捏。
當麵道歉:“先生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又走到莫梨麵前,語氣真誠:“還有這位女娘,都怪我說話總不過腦子,給您賠罪,這碗茄子就當我請的吧。”
莫梨看向那盤茄子,她夾一塊嚐了嚐,茄子一股水味,應該是用水焯過燉出來的,味道一般,也就是普普通通的燉豆腐,說不上難吃,也說不上好吃。
茄子不用蒜末,就失去了靈魂。
腦中突然靈光閃過,她想到售賣大蒜的途徑了,隨即把筷子放下,莫梨饒有興致地看向付夢靈:“小娘子剛才讓我二哥點評這幾道菜,是真的想知道不足之處嗎?”
付夢靈正色道:“這是自然,香悅酒樓本是永業鎮第一酒樓,可前年搬來了一家白鶴樓把生意搶了大半去,今年又走了一批,我也叫人去買過他們家的菜,但就是研究不出來其中的差別,眼看著生意一年不如一年,我爹都急白了頭。如果你能幫我,我付家大娘定會重禮答謝。”
莫梨雙目平視:“我不要重禮,你隻需要跟我簽訂協議,菜譜中需要用到的食材優先買我提供的就行。”
莫忘也是笑,他小妹那舌頭從小就刁,本是塊幹廚子的料,可爹不肯,連鍋鏟都舍不得讓小妹碰,菜不會做,但能辨是真。兩個女娘忙著說話,看他外甥吃得多認真,嘴都辣腫了,還嗦著氣往嘴裏塞。